黄锦很清楚杨金英三人的来意,摆了摆拂尘,道:“起来吧。”
“多谢公公!”三人停止了磕头,仍跪地不起,含泪相顾。杨金英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包,内有若干碎银和粗制饰品,拢共值得上几十两银子,但却是她们的全部家当,战战兢兢地捧到黄锦面前,垂首说道:“奴婢三人身份卑贱,拼拼凑凑才勉强拿出了这些粗鄙之物,特来孝敬公公,还望公公莫要嫌弃!”言讫许久,不闻言说,不见接物,杨金英想抬头又不敢抬头,手脚冰凉,冷汗涔涔,心跳如击鼓,自知此举有违宫规,稍有不慎,就将步上赵秀梅的后尘,壮着胆子再道:“罪奴赵秀梅犯错,理当受罚,奴婢三人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但好歹秀梅与奴婢三人共事一场,而今受罚丧命,奴婢三人不愿见她到死还要曝尸荒野。恳请公公大发慈悲,为秀梅添置一口薄棺,入土为安!”仍无任何回应,但话已出口,再无退路,索性把心一横,正欲抬头,却听黄锦道:“进来吧。”三人大惑不解,相顾茫然。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解答了三人困惑。进来一名年轻内官,气态温和,还有几分俊朗,恭恭敬敬地向黄锦跪拜叩头,道:“儿子拜见干爹!”
黄锦道:“都听到了?”
“儿子莽撞,请干爹责罚!”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儿子领命。”
“去吧。”
“儿子告退。”年轻内官起身不失恭敬,转而对杨金英三人道:“三位姑娘,请回吧。”
三人一阵莫名,见黄锦已起身回内室,年轻内官面带和煦笑意,抬手作请,很是客气有礼。杨金英握着手中小布包,不知该送还是该收。
年轻内官重复道:“三位姑娘,请回吧。”
“奴婢告退!”三人小心起身,恭敬行礼,互相搀扶着匆匆离去,快步穿梭于连绵回廊间,一连拐了多个弯,才敢回头,不见有人,长长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苏川药急急跺脚,大口喘气,一手连拍胸口,一手擦拭额头冷汗,“金英姊姊,黄公公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