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竦哈哈一笑,道:“哟!不错嘛,倒还没把你梁大伯给忘了!五年没见,你这小丫头的性子是愈发冲了,这一点你可真得多向我家那筠儿丫头学学!”
“那是梁大伯你活该!谁叫你明明已经认出了燕儿还故作不知,百般刁难……”东方燕毫不客气的予以反驳,话说一半忽然想起失散多日的梁筠竹,紧接着就是公冶世英、东方明日等一长串名字,“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找我爹呢!”跑到军帐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回身,道:“瞧我这脑子,都急糊涂了,居然把梁大伯你这么个现成的大帮手给忘了!”
梁竦拉着东方燕座下,和声道:“先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只要你做的事情合情合理,梁大伯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又对左右兵士道:“去拿些吃的来,另外给这位小师傅准备一些斋饭。”
“是,将军!”
听完东方燕讲述,梁竦浓眉微皱,事情比他猜测的还要糟糕,失踪八人个个与他交情匪浅,尤其是梁靖父女,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和亲侄女,心中忖道:“此一行我是朝廷先锋官,代表的是朝廷,行事不能像寻常江湖人那般随意。我的一举一动都与朝廷息息相关,稍有不慎,便将酿成恶果,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敏感又关键的时刻,当需倍加小心、步步为营才是!我个人荣辱是小,朝廷颜面、百姓安危和手底下这数千弟兄的身家性命事大……不管是从道义,还是从私交,这份力我是必须要出的,但愿能顺利找到阿靖他们……唉,这三个小家伙真的是太不知轻重了,连一向乖巧听话的筠儿居然都跟着胡闹!”计议已定,道:“估摸着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燕儿你和慧痴师侄先在我的军帐中稍作歇息。军中有几位擅于画像兵士,我这就让他们绘制明日、阿靖他们的画像,再分发给全军兵士,等天一亮我们就进山找人,你二人切不可再冒冒失失的擅自行动。”
晨曦载曜,凉风习习。
萧正阳俯身溪畔,清泉洗面,涤尽汗污,清爽提神,却洗不去心头的忧虑。顺着时有时无的踪迹苦寻一夜无果,到了溪畔后再也找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茫然环顾,旷野苍茫起伏,不见一牛一羊,多方混战,惊天动地,牧民们避之尤恐不及,哪里还敢再外出放牧。
就在这时,平稳规律的马蹄声嘚嘚响起,萧正阳闻声望去,土丘后绕出两骑,定睛一看,又惊又喜,喊道:“筠儿!”其中一人正是梁筠竹,只见她僵坐马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一对水灵灵的眼珠尚可转动。再看另一人,同握两骑缰绳,半百年岁,阴鸷深沉,除了水寒还能是谁。萧正阳锐声喝问道:“你对筠儿做了什么?”尽管梁筠竹除了不能动弹言语,表象上再无其他异状,但看着无碍并不能代表真的就无碍。水寒是何等样人,萧正阳还是见识过的,乖张狠辣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水寒冷面如冰,开门见山道:“交出无为真经。”
萧正阳心下咯噔,暗道:“他是怎么知道真经在我这里的?看样子他早已经掌握了我的情况……那也未必,此人心机深沉,不排除诈我的可能性。”于是强作镇定,朗声说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一个是凶名赫赫的老江湖,少年人已经掩饰的很好了,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沉稳,但还是躲不过老江湖老辣的双眼。关于“无为真经”水寒先前也仅是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通过一个细微的表情,一句简单的对话,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再不多话,直接将蛇形长剑划向梁筠竹的脖颈。
“等等!”萧正阳急急发声制止,想冲又不敢冲上去,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梁筠竹受到伤害。同时他又极其看重“无为真经”,倒不是为了真经上记载的无上功法,全因那是留义群以命相托的东西。一人一物都很重要,从中抉择何其困难,并且还存在着两者皆失的可能。
水寒猿臂伸展,梁筠竹只觉脖颈一凉,蛇形长剑已触到了她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