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半个时辰,鹰拳转速骤减,原地打转,直到转出一个沙坑,才归于平寂。这一通剧转,使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呼呼剧喘,却连薛恒皮毛都未伤及,无力又不甘地仰躺在沙坑中。
鹰趾恢复常态,见鹰拳只是虚脱而未有受伤,宽心不少。见识了薛恒高绝的身手,再不敢小觑,收起狂躁轻视之心,死死盯着萧正阳头上的鹰羽斗笠,沉声说道:“难怪迟迟不见傲天回来,原来竟是遭了你们的毒手!奶奶的,实在是可恶至极!竟敢在这沙漠中屠杀五爷我的心爱之物,活腻歪了不成!”
鹰拳缓过了神,挣扎起身,助阵道:“五哥,杀鹰之仇不共戴天,再多废话不过是浪费口水!一不做二不休,召集所有兄弟,直接宰了了事!”说着,大口唾沫吐在掌心,一番搓揉,拿起鹰嘴刀,跃跃欲试,被鹰趾拦下。
近半年的逃亡生活,血战数十场,每次皆是徘徊于生死线上,新伤旧痛不下百处。薛恒从对方言语中推测出先前猎杀的雄鹰应受他们豢养。瞥了眼无辜受难的萧正阳,实在不愿在这环境如此恶劣的沙漠绝地中再树强敌,一改往日冷酷常态,抱拳执礼,甚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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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趾见对方有言和示好之意,手上功夫不如人,嘴上却不愿示弱,正了正本就紧身顺直的衣服,叉腰瞪眼,梗着脖子斥道:“快放!”鹰拳重重点头,满脸肥膘一阵颤动,圈圈往下传递,“咦!”如缝双眼努力睁开,面露困惑,问道:“快放?什么快放?”无脑一问,遭到鹰趾狠狠瞪眼,极不耐烦,没好气的解释道:“有屁快放!”鹰拳一时仍未反应过来,一手搓着肥厚的双下巴,一手拍着鼓鼓囊塞的大肚皮,苦思良久,终于明白,“噢——对对对!有屁快放!”
“嘻嘻嘻……”萧正阳毕竟年幼,被其憨厚滑稽的言行感染,一时忘了身处绝地险境,情不自禁地出声发笑,忽觉不妥,赶忙捂嘴止笑。
“救命啊!救命啊!”
薛恒心下盘算措辞,正欲开口,饱含惊恐的尖叫声骤然响起。闻声望去,一道娇小慌乱的身影自黑暗中跑来,跌跌撞撞地闯入光亮处。原来是名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颇为娇美,此时却衣不蔽体,大片雪白裸露在外,满是惊慌失措之情。乍见胖瘦二人,又一声尖叫,转而逃向薛、萧二人,噙泪恳求道:“这位大哥快救救我,这些恶人想要非礼我!”说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涕泪纵横,梨花带雨,孤苦无依,楚楚可怜。
薛恒却毫不为之所动,他既猜到了鹰趾、鹰拳的身份,自也对“沙海十鹰”有不少了解,接着再推测出少女的身份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因想同对方交好言和,不好采取野蛮行止,故而冷眼斜睨,拉着萧正阳从旁走开。少女见他这般冷漠寡淡,略感诧异,转将婆娑泪眼落到面带同情的萧正阳身上,又被薛恒横身阻格。
萧正阳心有不忍,帮着求情道:“恒叔,这位姊姊这么可怜,我们帮帮她吧!”此言正中少女下怀,表现的更为悲恸悯人,跪行前扑,又被薛恒无情推开。少女仍不死心,继续近前,待到第三次被薛恒推开时,左近沙地忽然炸裂,激起一片沙雨,三道人影同时从不同方向扑向薛恒,鹰趾、鹰拳跟着挺刀而上。
薛恒挥刀横扫,刀气劲急,将沙雨震向鹰趾、鹰拳,接着转动身形,攻守相合,稳稳化解破沙而出三人的凌厉攻势。正当他稳中求胜之际,却觉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瞥见一把匕首深深没入其中,少女一击得手,急急后退。就此稍一分神,后背、右腿再挨两刀。
望着少女泪迹未干的面颊上那一抹狡黠冷笑,薛恒怒火中烧,戾气陡生,全盘推翻言和交好的计划,双眸凶光迸现,仰天长啸,血舞刀开阖澎湃,席卷八方,一举震退鹰趾五人。腾身而起,直扑少女,后者为其声势所骇,大惊失色,双腿发软,怔立当场,竟忘了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