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递上一柄烤得通红的残刀,指了指铁姓男子腰胁伤口。后者会意,目带感激,就地掰了截树枝叼在口中,跟着接过热气逼人的残刀,皱眉咬牙,缓缓靠近伤口,稍一犹豫,狠狠将残刀烙在其上。随着一串嗞嗞声,白烟腾腾,喉头发出低沉的咯咯声,浑身剧颤,额头青筋饱满,汗水涔涔。
咔一声响,粗过拇指的树枝被生生咬断,残刀也被丢到了一旁,腰胁伤口一片焦黑,依旧冒着丝丝白烟,潺潺鲜血却被止住了。
萧正阳之前也不止一次见过薛恒用此法止血疗伤,如今看来,仍不免心惊肉跳、汗毛倒竖。
天边泛白,晨风习习,柴火化为一堆灰烬,一缕青烟娉婷袅袅,随风摆动。
铁姓男子忽闻轻微声响,睁眼颤身,急急弹身而起,一把抓过金色禅杖,一串叮当脆响,却见薛恒正将那只硕大的篓筐负于背上,又见同伴安然静躺,气色大有好转。诧异之后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正要开口,却见对方递上一个小包裹及半只剥洗干净的石貂。接过一看,包裹内原来是伤药,再行抬头,阔步前行的薛恒已在十数丈开外,当即喊道:“阁下可是薛恒?”。
薛恒心中暗惊,面上不动声色,也不止步应答,顾自而去。
步行小半日,来到一方形似青蛙、张口向天、惟妙惟肖的巨石旁,萧正阳开口道:“恒叔,我要尿尿。”
薛恒停步卸筐,随手取过水袋,忧心忡忡地仰望一线苍穹。萧正阳舒展筋骨,推了推很不合适的帷帽,一面在石壁根下解手,一面问道:“恒叔,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薛恒收回仰望目光,缓缓说道:“一个叫铁罗汉,另一个叫笑罗汉,都是无为教的人。”
“无为教!”年幼的萧正阳久闻无为教凶名,雪白的小脸上浮现惊骇之色,关于无为教的种种卑劣行迹及其同中原武林的恩怨纠葛,他也听过不少。对薛恒既知对方身份,却还要出手相助的举止大为不解,正想询问,薛恒却道:“好了就快回筐里,此地不宜久留。”话音未落,无数砂石遄飞而来,笼向薛恒,同时另有一道迅猛劲风直扑萧正阳。
薛恒急忙横扫手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开砂石,转而救援萧正阳,还是慢了一步,一只纤细的手掌牢牢地卡在萧正阳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