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不大,不过四五丈径深,为防白日开启石门,强光直入,靠近门口处挂了两道黑布帷帘。
内底有张石床,其上盘坐一人,此人自是楚飞,披头散发,不见容貌,四肢皆有精钢铁索束缚,铁索另一端钉入石墙中。忽觉微光近身,顿露恐慌,挣扎躲避,浑身瑟瑟发抖,铁链随之发出一串脆响。
“爹爹莫慌!”楚敏真用衣袖遮光,尽量不使其落到楚飞身上,“孩儿带来了医术冠绝天下的石山居士为您诊治解毒。”
楚飞渐渐恢复平静,声音沙哑道:“在下见过石山居士,失礼之处还请老先生海涵。”
“楚庄主客气了,非常之时无需拘泥礼数。”见到楚飞这般模样,汪机言辞平和,心中却极是震撼,稍作沉吟,又道,“楚庄主可要做下准备?”
楚飞凄然一笑,道:“这般境地,再是准备也是徒然,先生就按自己的方式来吧,在下会竭力克制的。”
“敏真你先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没有老朽的传唤,谁也不能进来。”汪机从楚敏真手中接过油灯,摆上石床,楚飞一阵剧颤,急促呼吸间努力保持镇定。
楚敏真一阵犹豫后,咬牙答应,不无担心的回望楚飞,姗姗离去。
汪机拨了拨灯芯,调亮了灯光,又相继点上了两只蜡烛,石室中顿时明亮许多,一应事物皆清晰可见。楚飞却极是难受,体内血液隐有沸腾之势,铁索微微轻颤,可见其承受之苦。
汪机撩起楚飞遮面乱发,面笼浓浓黑气,黑筋凸起,恣意散布,顺脖颈而下,解开衣衫,全身皆是如此,极是骇人。掰开眼皮,受烛光刺激,顿时泪水横流,其内满布血丝,几乎不见眼白。撬开唇口,牙口黑黄斑驳,口臭刺鼻。汪机划破手指,血丝缓缓流出,伸至楚飞鼻间,双眸顿放精光,大为兴奋。汪机连忙拭血收指,转而按上楚飞手挽脉门,探视半晌,缓缓收手。吹灭蜡烛,油灯拨会原状。
光线一弱,楚飞顿感轻松,若再拖延片刻,他实无把握还能抑制,涩声问道:“先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