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的男子没有成婚前是不允许分家的,有那家里不和睦的耗损过甚的,或娶或嫁都是男子逃脱牢笼的法子。
这也就是裴简之虽说早就官拜骠骑大将军,私下产业众多,受伤以后也只能蔫巴的回裴府,尽管他很厌恶那个地方,厌恶至极。
一行人初始几日还比较顺利,虽是商船,但他们的船船体较大,船上的行头也是能震慑别人一番的,除去花些细碎小银打点,并无太大的麻烦。
但这日傍晚,船队刚要靠岸订锚,就被像是官家驿站的小吏将他们的船锚扔出去。
“想要停船靠岸就要交钱。”那人身上的吏服半新半旧,但衣领和袖口处都有很明显的磨痕。
面上都是不满的郁气,“都不交钱,老子吃什么?”
朱雀以为又碰见了要“打点”的官吏,就让裴简之嘱咐韩城拿点碎银子打发。
可韩城给出去的一贯钱却被推拒了回来。
“多谢小哥了。”
韩城以为那小吏或是看见这些许场面,心里怯懦,不敢要了。
正想给个半贯钱并一些茶点,不至于驳了面子,却听那小吏面露不屑道,“看着挺大的场面,实则是个内里中空的样子货。”
“只一贯钱,埋汰谁呢?”
“那依小哥看,当是多少?”韩城忍着心里的怒气,迎着笑脸问道,“烦请小哥给个实数,我也好去禀明东家。”
船上还有两位主子在,虽说是奉旨去的皇都,但那圣旨上也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勤王可不是能大张旗鼓的事情。
别到时候皇帝本事大,用不着勤王了,这边却大张旗鼓的闹开了,皇帝的脸面往哪搁?
这些跟着去皇都的兄弟可就性命不保了。
“还算懂事。”那个小吏许是个打头的,后面还跟着几个跟他一样穿着吏服的,只不过看起来身上的衣服更破旧些,当中有一个,脚上的鞋面都磨损的厉害。
“起码这个数。”那个小吏指使人将船锚再抛的远些,面上略微沉思一晌,伸出一只手掌,还在韩城面前晃了晃。
“五贯钱?!”韩城虽是带兵打仗的,不懂银饷,但也晓得五贯钱很多了。
平常兵将也就六贯钱一月,再年数久些,身上背着些战功的,还要主官体恤下属,至多也就十二贯钱。
好家伙,这家伙看着不起眼,心可黑,差不多一个月差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