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无边的思绪中猛然闯入一声高呼。
“我宁死,也决不会让你伤阿水分毫!”
果敢,坚强,誓死不从。
原是轻纱以血肉之躯,挡在他身前。
褚溟居高临下地笑了笑,他忽而邪佞地垂眸,舌尖轻掠过后槽牙,后抬身,徐行趋步走至她跟前。
“嗯。吾知道。”
他依旧低迷地笑着,手间化了溟血剑,持柄,唇间含着冰冷的笑意。
“你,不过渣滓。”
话落。
——剑锋,直指轻纱。
凌秋水心间一惊,意识悄然窜逃狂虐的控制,似乎此刻终于寻回思绪,他猛然间清醒。
“住手!”
他猛地起身,将轻纱护在身后,后而抬眸,目光凛然地与那双燃着暴怒的血眸相对。
“你不许伤她。”
“呵。”
褚溟未置可否,淡然地将他自上而下扫视了一番,他忽地勾唇嗤笑一声。
“……亡命鸳鸯?吾一时……都替二位惋惜了。”
他持柄的剑微微发力,杂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既然如此,不如……吾这就送您二位共赴黄泉?”
褚溟持着无极的怒意,手间施了力道。
……
溟血剑的剑锋一点点没入胸口……荡起层层血花。
当痛楚在胸前蔓延。
带来只有一阵极端的,无情的寒意。
大抵有刃在胸口旋转,淬起血肉,肆意搅弄。
凌秋水脸色发白,刺骨且冰冷的痛楚清晰,深入骨髓,让他额间不由沁出一层薄汗。
……疼。
一时失神。
所以溟血剑刺入胸口,
是真的,真的……很疼。
……覃儿当时,一定很疼吧……
眼尾又一次,无端漫出泪,沿着脸侧滑落。
真的很疼。
不止是……刺入胸前的疼。
可他不能让轻纱因己而死,这是他的夙愿。
“你放了她吧,我……任你处置。”
凌秋水目光裹着朦胧的水雾,不知因何而泣,闷闷地开口。
“哦?”
褚溟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暴虐的笑意,竟施舍般地将持剑的柄微微轻撤,他掩首,痴痴地笑道——
“好啊。”
他携魔气将指尖一旋,在身后置了椅凳,无声地坐下,指尖不疾不徐地在扶手上轻叩。
若仔细看得,便能发现,在他眸里异常刺目的赤色环状瞳仁已聚起飓风,掀起阵阵殷糜的血色。
他好整以暇地朝着凌秋水勾了勾指。
眸色泣血,笑意凛然——
“凌、秋、水。”
“跪着。”
“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