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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雷州城夜阑人静,胡越睁开眼便觉着后脑上传来阵阵钝痛,可身上使不动气力,一时间只是不住的颤抖。
而床头古朴的木架上,海东青见床上发出动静,发出兴奋的尖鸣。
胡越懒得去管,意识到自己被带回了鸽房小院里,勉强缓过劲儿,撑起身子连外衣都没来得及套上便往屋外冲,迎头便撞上了听到屋内动静进门查看的郭义。
郭义赶忙伸手将胡越扶起,拍去身上的尘土:“圣子有什么事吩咐属下即可,莫要激动。”
而此刻的胡越还带着昏迷前怒火的余劲。
“谁带我回来的?阿梓呢?她伤势如何?”
郭义回想起昨天自己接到人时看到的惨状,眼神不由得闪烁:“圣子放心,教主已经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医治,暂时性命无虞,但是从船上到城里一些伤势有所拖延,大夫也说难免要留下暗疾。”
听得性命无虞,胡越也冷静下来被郭义扶着坐回了屋内,捂着肿胀的脑袋:“我要见你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用见了。”
仇楼走进院中,背手站在门前。
“眼下教主已经通报各地分舵——裴匡叛教。既然目的暴露,他必然会调遣先前安排在教中的人在各州作乱。世子,教主下令,此次由你来巡视各州分舵,处置‘内务’,圣女辅之。世子此番正是您在教中立威的机会。”
虽然头疼,但胡越此刻的脑子还算清醒:“那你呢?我没记错,裴匡是你找来的吧?”
仇楼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承蒙世子关心,教主他对此未多做责备,命我在‘内务’处置结束前留守总舵筹备调配物资,以作起事打算。”
起事!起事!眼前这人心心念念的仍旧是起事!
胡越强忍着怒意,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这番说辞也就是那位张教主的缓兵之计,正好可以借此收回号令「红巾卫」的权柄。
而自己也可以趁着这次再好好审视这万民教一番,这几日仅是这雷州一隅,他已经见识过了。偌大个岭南道,各州皆有分舵,其中行事之人总有好坏之分。
而且身为凌云阁弟子,来之已见不平,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那行,我先缓缓,这几日准备准备。”
“无需世子劳心,东西属下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仇楼朝着院外招了招手,一名红巾卫便抬着一口胡越颇为眼熟却没了锁头的木箱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