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宽袖白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披散着几缕丝发略显邋遢,脸上还有一道道的红印被身后那一片竹林衬得颇为明显,想来是枕书酣睡时,书线在脸上留下的印记。
而堂下却只有一少女正端坐在桌前,一手握狼毫,一笔一画地誊抄着诗文,另一手提着一柄三尺木剑比划着剑招,凭空舞出了一道道虚影。
见堂上之人彻底清醒后才缓缓放下剑和笔,起身微微鞠了一躬,随后才上前收拾起桌上的散乱的书籍纸张。
“师父,今早早课您就这么一直睡,要是老先生还在,知道了肯定又得数落您一顿。”
“怜心啊,你师父我这半年大江南北各大门派跑了个遍,回来多睡儿怎么了嘛!再说了,下半年的修业还没正式安排,你看看这早课有人上?况且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信书里面这些空话。”
“圣贤之言岂能有错?以后出去,坏的可是我们凌云阁的名声!”
“好徒儿啊,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真要是哪天遇上事儿了,为师要是不在你身边,我可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少女眉头紧蹙,气鼓鼓的小脸涨红,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却没有发脾气。
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重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立刻转移话题:“额……你师兄呢?是不是他撺掇着其他人和他一起逃课了!”
“您这位「清平先生」的作风我们凌云阁里哪个人不知道?得知今年的早课是您当班,估计他们昨晚就已经想好今早玩乐的地方了。想来又是下山跑市集里凑热闹去了。”
说到这儿,少女的脸上露出轻笑,“路轩师兄自然是跟着去了。”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道:“唉,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是收不住心性呢?等过完今年,我倒要看看他明年怎么出师!不说了,你师父我今个儿也下山耍耍。”
转眼,男子拎起一壶还未饮尽的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唤作“怜心”的少女此刻属实不知该如何说辞:到底是谁收不住心性啊!
看着他桌底下东倒西歪的酒瓮,只能抿着嘴,尽量保持笑容,直到那位消失在视线之中。
毕竟这是她师父,该给的面子还得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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