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馡望向曹穗的眼神像是在看奇怪的人,眉间不自觉地聚拢,“若是只有以死谢罪才能抵消女公子的愤怒,下官愿意。”
曹穗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嘴里的话冷酷至极,“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死者为大,若是战死沙场在我这倒是能罪减少一等。出了事想要用一死来百了,在我这是行不通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我还得加上一条畏罪自杀的罪责。”
杜馡没想到曹穗说得如此直白,还如此不忌讳。
曹穗迎着她的目光,“你的语气是知道怎么回事,但不打算告诉我,还是坚持让我浪费人力物力去查?”
杜馡动了动嘴唇,“是下官对不起女公子。”
对不起三个字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好。”曹穗这个字说出来,旁人也摸不准她的心思。
杜馡被带下去看管着,曹穗自然没有动私刑的想法,曹姳还站在那,见她沉默着,不由劝道:“女公子莫要因为杜馡一人的不知好歹而伤心,她既然做出选择,后果就要让她自己承担。”
曹穗摇摇头,否认她是因为杜馡的行为伤心,问道:“你说此事是杜家借她的手,还是杜家和她一块做的?”
虽然结果都大差不差,但曹穗还是想清楚,杜馡到底是在被杜家利用后沉默着包庇,还是一开始便同流合污。
曹姳哪里能知道杜馡一开始初衷,她只能说:“在她发现却没有告知女公子时,如何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
曹穗赞同她的说话,京兆杜氏在世家中可不算小人物,杜馡的反应让她确认,果然不只是邺城的仓库出了问题。
世家大族居然还贪图这些大利,曹穗讥讽道:“虽说杜家的根基在长安,因为董卓之祸损失不小,但没想到居然沦落到如此不入流之举,他们很缺钱吗?”
若是买卖盐铁马匹就算了,居然沦落到偷卖棉花,不过此举其实危险性较小。
毕竟若不是曹穗心血来潮,只要来一个意外的火灾,有些账自然而然就平了。
就算是她怀疑,想要调查出来也牵扯不到他们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