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理合上案卷,平静地道:“丁贤侄其罪,皆有法可依。如非念在是功臣之后,恐怕惩处还远不止于此。”
丁峻道:“他是有过失,但又不是故意做的,大会上死了人那只不过是个意外,怎能全怪在他的头上?再说那樊……那二皇子当时尚未恢复皇室身份,何来的以下犯上?狩猎大会上实力为尊,岂以身份高低而论?当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对二皇子出手,其他出手的人是不是也能说他们以下犯上?如此定罪,简直荒谬之极。”
楚涵理道:“其他人出手,乃在大会规则允许范围之内,丁贤侄却是完全出界了。既然脱离了规则范畴,说其以下犯上,并无不妥。”
丁峻勃然道:“一派胡言。这等罪名,老夫不认同。”
范步燃道:“中山王,楚大人所说的都是事实。宇烁小侄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你可不能因他是你的孙儿,便偏袒于他,为此扰乱法纲。”
丁峻怒道:“这是我丁家的事情,与你何干,要你多嘴?”
范步燃心头火起,道:“上百名后起之秀因此而丧命,这岂止是你一家之事?”
丁峻道:“总之事情如此定局,绝不合理。我丁家为磐石国鞠躬尽瘁,立下功勋无数,若背上这等无稽罪名,徒惹天下人耻笑,更令功臣之后寒了心。”
范步燃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怎么着,莫非你还想仗着以往的功劳,踩在法纲头上,一手遮天不成?”
丁峻喝道:“范步燃,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范步燃毫不相让道:“你是怎样的态度,我便是怎样的态度。”
丁峻大怒道:“放肆,别以为是个王就了不起了,老夫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无礼小辈,教你知道,王亦分三五九等。”
范步燃拂袖而起,昂然道:“来,别以为我怕了你。”
丁峻怒不可遏,砰的一掌把座椅扶手拍烂,一股冰寒的气息席卷开来,所过之处,白霜骤起,空气都似乎被冻结住了。寒气滚滚蔓延而去,方圆里许,瞬间如凛冬重临,亭台楼阁,木叶屋檐,尽皆生出层层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