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远似乎始终在提醒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毫无成就的世子。
“等你不久后进入御医院,我会在空闲之时前来接你回府。只是,女医官的职位前所未有,想必皇帝陛下也不会让你像其他御医一样,整日留守在宫中。”
这样的话,她便可更好地安排侯府后宅的大小事务。
陆哲远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等谢茯苓有所反应,便已开始为她精打细算起来。
“听闻若在手套内里添置绒毛,保暖效果更佳。”他似乎灵光一闪,回忆起曾在侯府门外飘泊流浪,那个严冬让他的双手冻得如同胡萝卜般鲜红。
在最为困顿的时刻,他不惜拾取他人遗弃的破旧手套聊以御寒。
直至邂逅宣婉仪,他的生活方才略有起色。
想到此处,陆哲远的目光不禁微微闪烁,那抹阴翳再次笼罩他的心头,那个贱人的影子怎么又浮现在脑海。
昔日山盟海誓,如今看来,不过是他人生旅途上的一道疤痕,宣婉仪与那两个孩子,宛如潜藏于侯府深处的危机,是他们夫妻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当年为何未曾洞悉这一切?
像谢茯苓这样的女子,略微骄傲又有何妨?
即便她曾对他嗤之以鼻,不也最终下嫁与他,这便是他的能耐所在!
他那时太过年轻,因此才会被宣婉仪所迷惑,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手套?
谢茯苓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盯着陆哲远,瞬间明了,“世子莫非会错了意?那副手套并非为你所制。”
这个男子真是荒谬至极!
“非为我制,还能有谁?你……”陆哲远哑然失笑,但转瞬之间,一张俊美而狂妄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暗中,凌蓟已经为陆哲远暗自捏了数把冷汗。
他们一路跟随至此,幸亏陆世子没有对世子夫人轻举妄动,否则自家主子定不会顾及场合,定要让此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