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仙子打听到韦陀每年某个时间,夜间都会从灵山下来,黎明前于山脚的花园中采集朝露给佛祖煎茶,昙花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开放。
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
可许多年过去,光阴流水,韦陀一年年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日日思念,年年思恋,苦苦等候,神魂煎熬。”
“母亲和我们这些姐妹,怎么也劝不住她。她是着了魔啊!”
陆恒听着,忍不住道:“单相思能相思这份上,可真是...无话可说!”
“所以,”陆恒目光落在那昏倒的青年身上:“这厮就是韦陀?”
碧游轻轻点头:“是他。面貌未变,我认得他!”
说:“当初因昙花妹妹苦恋,母亲曾带着我们去见他,道是如何奇男子,能教昙花如此苦恋。”
陆恒道:“什么狗屁奇男子,不过如此。”
道:“按我说,这昙花也真是缺脑子。人家都不记得她,何必还要苦苦纠缠?还遮遮掩掩!若有情谊,大胆说出来即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直上那灵山,如来面前分说,光明正大,愿便是愿,不愿便一刀两断,干脆利落!”
碧游一听,扑哧笑出来:“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陆恒道:“这时间事,多是遮遮掩掩而来;若皆光明正大,哪来许多蝇营狗苟?男女爱情,天性自然,有什么错?爱便说出来,还怕旁人笑话不成!”
“昙花性子如此,如之奈何?”碧游摇头:“她看着是个爱玩爱闹的,其实内心羞涩。你教她如何说的出口?”
陆恒立时无言。
天性如此,实无奈何也。
碧游伸出手,轻抚那盛开的昙花,低声道:“母亲散尽本源,僮锦飞寻而来,你早该遁入僮锦之中,温养真灵。这么多年,你还苦苦缠着他,不肯放弃,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么?这是何苦啊!”
“妹妹,进去吧。”
碧游摘下僮锦,展开来,对着那花儿:“母亲为使我们重生,不惜彻底逝去。你难道不能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