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胡刮皮家的牛,现在是马良在放。”
“马良家也出事儿了。”他这么说道:“他爹爹去县城,没回来。听说遭了打劫的恶人了...”
陆恒道:“所以他只能给胡刮皮家放牛?”
小虎嗯了一声:“他阿妈身体不好。”
贫农的家庭,出了事,便如此,一下子掉底儿,苦的很。
小虎犹豫了一下,道:“前天你给我的肉骨头,我带回去给马良了,你不怪我吧?”
陆恒失笑:“哪儿怪你...你稍后回去,再多带块儿肉,悄悄给马良家送去。记着别让人看见了,尤其是胡刮皮。”
小虎眉开眼笑:“那肯定不会。”
都是挺要好的伙伴。
只是马良安静些,而且年纪稍大些,不好意思到陆恒这里来蹭吃喝。而且他母亲身体不好,他又要给胡刮皮放牛,又要照顾母亲,没有闲工夫。
仿佛只有小虎,心思最纯。他好像没有忧虑,便偶尔有那么一点,也很快消散。整天累的不行,还乐呵呵的。
这其实挺好。
他跟胡刮皮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没有这样的心态,他怕是活不长。
或者也是年纪还小,不能懂得不共戴天是什么样的仇,或许等他再长大些,便能懂得,到时候也会有忧虑了。
只有孩子,没有忧虑。
小虎忽然悄密密模样,对陆恒说:“我告诉你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陆恒诧异:“什么事儿这么秘密?”
小虎道:“你不知道我昨晚上见着什么了!”
“什么?”陆恒有点好奇。
小虎说:“昨晚上我去大水井挑水,看见个娃娃。”
他又说:“大水井可真远呢...也不知这几天怎么了,其他的水井都枯了,胡刮皮说可能要发旱灾,那真可怕。但他还是要我挑十缸水,我只好去大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