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兰的手一下子抓紧,狠狠的扣着陆恒的五指:“不可能......”
她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却咬着牙,不肯落下来。
毕竟是亲哥哥,从小到大,哪儿玩儿都带着她,有锅哥哥背,有好事都想着妹妹。宫大那厮虽然是个纨绔,真本事不大,可对宫兰是真的好。
黄春儿听着,惊的捂着嘴巴,又去拉着宫兰的另一只手,予以安慰。
九儿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二姐儿家在奉天势力很大吗?”
陆恒轻声道:“这事谁都没能料到...宫兰她爹爹迫于官府的压力,本已严禁宫家人与洋人冲突,但宫大的脾气,宫兰大抵知道,他没忍住,偷偷去奉天,然后上了擂台。”
宫兰此时心里,哥哥和父亲的身影交错。宫大对她的好,来来回回的徘徊在新湖;又想着哥哥死了,父亲该有多伤心...
两滴泪水终于还是滑落下来。
陆恒揽着她肩膀,抱在怀里:“我已答应了岳丈,咱们以后有了儿子,就过继给宫家续香火。”
宫兰闷闷的嗯了一声,在陆恒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良久皆无言。
这世道,本就是人命草芥;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感触没那么深。可一旦自己的亲人横死,那万万是不能接受的。
人本来就是如此。
能将所有人的感受都体会到,将所有人的痛苦都背负起来的,只有那些伟人们!平常的人是做不到的。
良久,等宫兰情绪稳定了,陆恒才道:“东北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岳丈不愿对洋人低头,已开始组织反抗。我在东北留了个把月,收拢了不少胡子,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又说:“马三这次是被我逼来的。他心性有问题,言语间有意向洋人靠拢,我便带他去杀了些洋人,把他逼成了通缉犯。这次他跟我一道过来,一是因为此事,二是来踩踩路子,为宫家寻一个后路。”
“这是丁师伯与你爹爹共同的想法。如果事不可为,就撤离东北,到南方来。”
这一晚上,一家四口依偎着火炉。陆恒平静的说着这些话,说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