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王正谊昨夜刚走,与贫道说了你的事。说来我与魏道兄算是同辈,虽然我属全真,他属正一,天下道门是一家嘛。”
陆恒道:“师叔。”
王老道笑了一声:“你今日来白云观,是来祭拜魏道兄的吧?”
陆恒点点头:“此其一。”
道:“先谢过师叔为我师父殓葬!”
然后说:“我自小为师父所救,方才有今日,否则早死在雪地之中。王前辈与师叔殓葬我师父,我铭感五内,无以言谢。”
王老道摆了摆手:“我与魏道兄是旧识,唉...他呀...替他殓葬是应该的。”
陆恒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转言道:“今日来白云观,除了祭拜我师父,另外还有一件事。”
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我听说王正谊前辈在搞义和拳,我不能与他助拳,便只好资助他一些财物。”
说着话,取下肩膀挂着的包裹,放在面前:“里面还有一封信。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王正谊前辈,只知他与白云观有交情,便找来了。”
又说:“还请师叔帮忙把这包裹和信,送到王正谊前辈手中。”
包裹中装有五万两银票和所有从詹王府拿来的玉器。总价值大概在八九十万两上下。
这些东西放在陆恒手中不便出手变现,在京师出手一准露馅,交给王正谊正好合适。这些东西变现出来,这么多钱,对王正谊一定有很大的用处。
至于书信,便是陆恒对劫富济贫的说明,对王正谊抱歉,连累了他。
具体的事,陆恒不会与王道长直说。虽然这位道长帮忙殓葬了师父,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陆恒毕竟没与他打过交道,也不像王正谊那样有某种久远的记忆作参照。
当然,这东西交给王道长,只要他打开来瞧一眼,大概便知道是赃物。如果泄露了消息,便说明这位王道长并不是想象中的人,到时候陆恒也不怕,兵来将挡即是。
王道长笑道:“原来如此...这事你放心,贫道尽快把东西交到王正谊手中。”
然后起身:“魏道兄就葬在道观后的树林中,贫道带你去。”
出了门,王道长吩咐守在外面的小道士去取了些纸钱、蜡烛、香,一路穿过道观,到后面树林,在一片草坡下,一座小小的坟堆出现在眼帘里。
很小的一个坟堆,不到三尺高,没有碑,光秃秃的,只有些刚刚发芽的草尖冒出来。
陆恒站在坟堆前,眼前一幕幕许多画面闪过,淡淡一股悲凉。
雪地中的初遇,习武时的严厉,那个瘦削干枯的身影,满脸沟壑的沧桑...师父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
陆恒无泪,但心中却难掩起伏。
他腮帮子动了动,缓缓蹲下,点了纸钱,燃起香烛,静默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