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公衡央的思绪跳出必死的念头,周不劳思索片刻,开口说话:“公衡老弟,你可晓得南北斗星君?”
公衡央提起一点精神,仍然是有气无力的回道:“听说过,但只是听过:北斗注死,南斗注生?是吗?”
周不劳点点头,继续道:“方才便是南斗星君出手相助,不过,日后若是遇见自称北斗星君的白袍老道,定要避开。”
“为何?”
公衡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宫年顺说的白袍老道和南北星君有什么关联。
“白袍为披麻戴孝的素衣,不喜荣华富贵、不慕功名利禄者,着之,而这世间只身白衣为送丧者,便是北斗星君。”
周不劳正色,继续道:
“师兄已与南斗星君沾上因果,日后来还因果的,可就不一定是南斗星君了,只因南斗星君与北斗星君命轨相连,南斗星君是为死里逃生者的境遇,但要是见了北斗星君,可就是有人要没命了。”
“如此说来,的确是避之不及。”公衡央这么想着,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自己日后会亲眼所见,甘愿赴死。
周不劳叮嘱道:“公衡老弟,你先在这地方安心养伤,有事唤我便是,我在外头听得到。”
“明白了。”
“对了。”周不劳刚想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王则在盘龙阁淘来的那本古籍,交给公衡央:
“老王让我交给你,权道的功法,闲暇时可以看看。”
公衡央自知灵根已毁,自己如今无异于修为尽失的废人,苦笑道:
“我还能练吗?”
“怎么不能,当然能,这权道可不需要什么灵根,值得一看。”
“……”
公衡央哑口无言,他没办法向宫大哥说清自己的境况,他觉得,自己就应当安安静静、无人问津的死去。
自己现在的模样,根本不值得宫大哥耗费半点心力。
灰心、丧气和颓唐,诸多灰暗念头充斥着公衡央内心,他不觉得世间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法,但现在只要宫年顺一说,他便觉得就是如此,就该这样,自己已经完全没了半点主见。
周不劳见状,若有所思,虽然他不清楚如今的青年公衡央是何心性,但以王则和宫年顺的眼光,绝不会和一个风吹就倒、再起不能的墙头草称兄道弟。
难道【凿心之蚓】的作用,就是影响他人的心性吗?
周不劳怎么想着,脑海中忽而传来了妙音娘子的魂语,再回头看了眼公衡央,将一柄乌漆嘛黑的短尺留在他身前,便转身跳出了玉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