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衡央白须随风飘动,淡淡道:“我这把老骨头了,搏一搏又何妨,有礼儿在,便有公衡世家在。”
“七境境主,木落仙人岑夫子隐居在始祖森林,玉虚君神踪不定,朱明境和青蚨境更是不知其主,耿喧也不待见烛阳官僚,国师大人又当如何?”
“朱明青蚨只是时机未到,木落仙人诚心以求自然见得,玉虚君虽在边城,也与老夫有过一面之缘,耿喧虽身染潮息,但也不失为爱国将士,他会答应的。”
袁景沉默不语,许久后只能祝愿公衡央马到功成,宽慰道:
“他日,七大仙境若能理解国师大人的的苦衷,想必也会有心结交。”
“何来苦衷二字,自作孽罢了。”公衡央坦然说道,他早已活够了年头,审视过往种种,都是自己的手笔,他清楚,亦清醒。
“平日不见国师大人有知己,又没有能解忧思之人,心中念想不露半分,郁郁而终时岂不是要悔过半生?”
“消愁解闷……”公衡央目光依旧平和清亮,“那是凡人要做的事,我有我求。”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袁某还有一事相问。”
“龙君旦说无妨。”
“祁山书院的祁山之上,当真是有诏山道人之墓。”
公衡央闻言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袁景说:“有些事,并非回避就能够混淆真假的,不见得为了谁好。”
“小爷明白,只是身不由己啊,毕竟我大哥可是很敬重诏山老道的。”
也奈何不了,被七情六欲左右,最后落得不光彩的下场,大概这就是大哥的命了。
日后再说罢。
袁景身形渐渐淡去:“那便如此了,不过跟你说好,日后祁山书院,只当我与周不劳是寻常学徒就好。”
“……那是自然。”
袁景一族乃是渊江水神,周不劳又是延续烛阳国运之人,怎么可能平常相待。
说到底,什么修士,哪怕公衡央他自己也还是困在恩怨情仇中的凡人,心中难免会斤斤计较,心结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