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眼见徐卿玄的双手双脚仍然被粗大沉重的手铐、脚镣给锁着,便朝擦拭着冷汗的周涎闳佯怒道:“大胆,尔等为何还不速速把太保的铐、镣卸下!”
早已事先预谋好的周涎闳听此斥责,还是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朝护卫着他的衙役喝道:“快把太保的铐、镣打开!”
未待紧张过度,惊惧不安的四个衙役回过神来。徐卿玄微运仙术,随着金光一闪,在数千人的惊呼声中,把圣旨、用明黄纹龙锦袋包着的太保腰牌、赐米的御敕全部掩去。
在纪纲、周涎闳的忌惧畏缩中,徐卿玄颤声道:“不必劳烦贵差了,罪臣自己来。” 请公子斩妖
话音刚落,他不顾周围人惊骇惧怕的神情,伸左手去抓手铐,轻轻一握,铁铐连同铐扣俱化成了铁粉,轻轻的飘落在木板上;然后伸右手去抓脚镣,轻轻一握,脚镣连同镣扣一同化成了铁粉,随风飘扬而去。
见此情形,熟知内情的周涎闳与纪纲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脊梁骨寒气直冒,身不由己地后退了几步。
徐卿玄不以众人的反应为意,在刑场内外几千双讶异骇然的目光中缓缓起身,朝纪纲与周涎闳一揖道:“两位大人若是无事,不才先告辞了。”
纪纲急忙避开徐卿玄那双清澈深邃,观人幽隐的星目,深吸了几口气,强作镇定,一脸恭敬谦逊,和声道:“太保乃是国之柱石,现在为国而身受重伤,何不先在济南城暂养。若是嫌地薄,可由下官等护送太保往京城疗养。”
徐卿玄一揖道:“刑徒者不宜叨扰清明。多谢圣上恩恤,天使挂念。不才自有它术自养,就此拜别了。”
纪纲与周涎闳对望一眼,一起朝徐卿玄躬身行礼道:“下官等恭送太保。”
刑台上下所有心怀畏惧的锦衣卫、士兵、衙役也跟着躬身行礼道:“卑职等恭送太保。”
于是,在一声声表面恭敬诚服,实则衔惧含忌的拜送声中,徐卿玄止住伤口的流血,摇摇晃晃地迈步下了刑台西边的台阶。
刑场外的百姓纷纷闪避到了两侧,让出了一条通道。在听到皇帝免去了一年的租税后,财竭粮乏,不堪徭役的济南百姓纷纷转忧为喜,内心开始憧憬着接下来美好的一年,对于徐卿玄的处置,反而漠不关心。
人群中一个身披锦貂披风,鲜衣华服,头戴唐巾,脚穿皮靴,天庭饱满,红光满面,一脸富态,一把山羊胡,不惑之年的男人一双丹凤眼蕴含、闪动着激动、喜悦、忌惧、不舍之意望着徐卿玄渐渐远去,孤芳伟岸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衣锦华服,披着锦貂披风,头戴网巾,脚穿皮靴,方脸宽背,而立之年的男人见此,先警惕地瞥了一眼刑台上的锦衣卫。当发现纪纲、周涎闳,以及所有的衙役、官兵、锦衣卫的目光都盯着徐卿玄的背影,未曾留意他们这边的举动时,才松了松紧绷的神经,他轻声轻语地问那个望着徐卿玄的背影,面有忧虑的富态男人道:“老爷何故叹气愁闷?现在凶犯伏法,济南城及其附近地区的禁令已经解除,我们囤积在镇江府的大批木材、石材又可以畅通无阻的经大运河运往北平府。此乃是大大的喜事,应该高兴,应该庆贺才是。”
那个富态男人听此,先看了看周围一脸喜色的百姓,又看了看刑台上心绪、神经渐渐放松的纪纲、周涎闳为首的衙役、官兵、锦衣卫,然后侧头望着那个壮年男人,压低声音道:“赵管家,我之所以叹气愁闷,是因为我的两个女儿在这两个多月来心心念念,食不甘味,寝不安稳的意中人好不容易出现了。可想不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唉,现在只能希望赶紧找到良医,治好我两个女儿的病。”
言毕,一脸的遗憾。
赵管家听完老爷的话,回想起这两个月来两个小姐时不时在闺房里痴迷不悟,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一个长身玉立,仙姿秀逸的背影,又联系起老爷所说的,一脸赞同,以宽慰的口吻轻声道:“老爷宽心,两个小姐失踪半个月后,能够安然无恙,完好无损地被神仙送回来。这就证明小姐福大命大,造化大,相信她们一定会早日痊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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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态老爷一脸期待自己女儿尽快康复的点了点头……
混在人群中的那些反侧、阴诡者,因为徐卿玄的主动请罪受罚,导致他们的计划良谋又一次破产,故而对他咬牙切齿,侧目而视,心中百咒千骂。
此时,暮色渐浓,雨雾缥缈,寒风飒飒。在纪纲目光锐利的注视中,徐卿玄一瘸一拐地穿过人群后,就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雨雾中。
见此,心情大放松的纪纲转过身来了与如释重负的周涎闳目光一碰,双方释然,咧嘴而笑。
在刑场北街一座朱门房檐下,两双冰冷犀利的眼睛在看到徐卿玄消失在雨雾后,对望一眼,狞笑道:“跟上他。”
于是,两道金光出了济南城后向飞飙西,驾祥云追赶在他们面前一里多的徐卿玄。
浑身血污的徐卿玄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余元、余切在背后紧追不舍,嘴角飞掠过一抹得意的微笑,故意一颤身,倒在祥云上。
一脸张狂跋扈的余元仙君、余切仙君见此,大喜过望,摇身一变。余元仙君变成了妖王血魔,手执五股托天叉;余切仙君变成了妖王蝎钺,手持金顶龙头槊。二仙同声大喝道:“杀我胞弟的泼道休走,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