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身后,一双阴冷凶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言行举动,阴森森地冷笑道:“几个小孩安能扶持大局!”
而在黑暗沉闷,朔风如刀,凄泣如雷的济南府上空的祥云上,徐卿玄正以九品净世彩莲把在适才的那场巨变灾难中已经毙命,或已粉碎的肉身又被三圣母催动宝莲灯的大法力给恢复了的一千一百余个四处飘散,不知所适的魂魄招至面前。嘱咐道:“你们阳寿未尽,又突遭狠妖的毒杀残害,故魂魄得以留于阳世。现在贫道将你们送回自己的肉身,八天后即可复活如初,与家人、亲友、故交团聚。在此期间,你们可托梦亲人、家眷、朋友道:此事乃是昊天上帝、四御大帝传令冥界的十大阎君所为,不得有丝毫的差误,否则复活无望,你们可听清楚了?另外,你们可再托梦、转告阳世的亲人、家眷、朋友:当官府外宣审办罪犯徐卿玄时,他们亦当去观看詈骂,倘若稍有丝毫的差误,你们将复活无望。大家可记住了?”
一千一百余个魂魄听完,兴高采烈地跪谢道:“多谢天神大人的大恩大德!天神大人刚才所说的字字句句,小民等已谨记于心,定当一字不失,一言不误地托梦于亲人、家眷、朋友!”
徐卿玄点了点头,催动仙莲的仙气,将对他跪谢不已的一千一百余个魂魄一一送回到济南府南城一带正被亲人、家眷、朋友抬走嚎泣着的肉身上。
当最后一个魂魄进入死者的肉身后,徐卿玄在九天祥云上傲视着泰山西侧正自夸得计,凶毒骄暴的魅影;傲视着南方几千里外的京畿上空先施展大法力,以搬动千峰万岭对京畿道进行猛砸,施展万雷暴电进行轰击,又倒灌瀛幽之水来淹没;在使尽了一切手段,对京畿道无可奈何后,又催动魔头罗睢所赐的九阴鸷邪灭世紫莲,以连绵数万里夹带暴雷怒电的紫红烈焰燃烧着,企图尽毁尽灭京畿道的魑、魍、魉三大妖帅。在那三大妖帅因尽毁尽灭了“两千里京畿道”而狂癫大喜,暴傲狞横中,他返回了春晖村。
历代历朝的帝王因为饱享无边的富贵,拥有四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荣耀,所以绝大多数是妄自尊大,矜伐称雄,穷尽所能以彰其高贵,残贼庶民以逞其才略。其中不少者虽孜孜冀求于仙道的长生不老之术,对臣下、对百姓也炫扬道家的简朴、清静。但对于道家所倡的“不现可欲,使民心不乱;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圣人之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等的真言却往往是不屑一顾,弃如敝履;肆无忌惮地绳下纵己,糜己苦下,一个个竞相反其道而行,使“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的一幕幕迭相上演,同时也招致了无数双贪诈狡狠,野心勃勃的眼睛无时无刻地直盯着,惦记着那闪闪发光,折志靡节,醉魂溺魄的“九五”之位。
雍乐十一年一月十九日的子鼠初刻,济南城笼罩在森暗沉晦,浓雾蒙蒙,寒风刺骨的夜色中。城门外马蹄嗒嗒,一行行的火炬,由东向西,由西向东地往来穿梭巡防;所有的城楼、城墙上遍布全副武装,一手或执狼牙棒、或执钢刀、或拿手铳、或提尖枪,一手提着盾牌,神情肃冷的士兵;每个城垛间时不时有挎刀执枪,手持火把的巡哨来来往往,城楼上旌旗蔽空,一杆杆“明”字大旗在刺骨钻体的朔风中猎猎展动;城内除了南城一带有忽明忽暗的灯火外,其余的地方灯火尽灭,街道封锁,时不时有一队队骑兵持着火炬呼,蹄声如雷,呼啸而过。全城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此时,在城北被连街跨巷的豪宅甲第所包围着的一间破旧的茅草房里烛火摇曳,昏黄而又暗淡。房内的正中摆放着一张两丈长,六尺宽,破皮开裂的大木方桌。方桌的两侧各置着五条背靠扶手的木方椅,各坐着五个黑衣蒙面人。
在一阵猛烈的朔风吹得茅草房那破朽的木门咣当咣当声不绝中,左一的蒙面人冷笑一声,得意地道:“各位兄弟,任凭外面的官兵如何警戒搜查,也决计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的“钱袋子、狗腿子”所聚居的地方谋划大计。哈哈,这班“守财奴”,嗜利如命的冠缨豪族,只要塞给他们几个铜板,几个女人。他们便会对你摇尾乞怜,俯首称命。至于这天下是谁家的,江山姓谁,对他们这些世家、地主来说是无关紧要!”
言毕,那个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其余的九个黑衣蒙面人也是张狂地大笑。
未几,那个黑衣蒙面人望着桌上,在隙风中摇曳欲灭的烛火,渐渐从狂喜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