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夜的方艳，不忍再说下去。

“艳啊……妈……连哭都……都没劲了。”妈妈的话断断续续，开始不成句了，但方艳能听懂。

“妈……妈……”方艳呜呜大哭，“妈，我替你哭出来，我替你……”

老天啊，如果寿命可以交换，那方艳此刻，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换妈妈的寿命。请你善待我的妈妈！求你了！求你了……

睡着了，妈妈终于睡着了！方艳看着骨瘦如柴的妈妈，心像被什么东西抽打着，一下一下地疼。

方艳也靠在墙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妈妈自己撤去氧气管，对着方艳道：你爸呢？上早市了？”

方艳整个人一慌，“我爸……我爸……”

还没等方艳想好说什么，妈妈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你爸走了。”她说完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凌晨四点钟，方艳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2014年的除夕，方艳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是妈妈已经不能自己吃饭了。她勉强靠在床头，方艳将肉和菜都撕成小块，放在一个小碗里，让妈妈慢慢吃。

饭桌前，哥哥嫂子侄女，姐姐姐夫外甥，方艳，妈妈。可此时，妈妈旁边却没有了爸爸的身影。

2014年的年夜饭，因为妈妈难受得厉害，所以，这是方家吃得最快的一次年夜饭。吃完饭不一会，哥哥嫂子侄女、姐姐姐夫外甥，就都回家了。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方艳和妈妈两人，刚才还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饭桌上，马上就变得清冷无比。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方艳又像往年一样默默地祈祷：请让我的妈妈好起来！

大年初七的午后，好久没响过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方艳怕吵醒妈妈，一把接起：“方艳，说话方便吗？”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苏瑾，我说话方便，你说吧。”方艳回到自己的卧室说道。

“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苏瑾关心地问着。

“最近情况不好，但我相信，会好起来的。”方艳继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