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晚风吹来,吹散了这些日子带来的烦躁。
因为有了那口井,今天晚上,青山大队还没出去逃荒的那十几户人家,终于喝了一次足够的水,也过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夜晚。
吃完晚饭后,天色渐晚,沈家人也陆陆续续各自回屋。
许满月收拾好厨房,推门进屋,下意识抬头往里面看去,瞬间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昏黄的煤油灯灯光下,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她,在盆里拧干帕子,擦拭着身体。
他上身赤裸宽肩窄腰,后背还有无数的疤痕枪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许满月看着这些伤疤,心里有些复杂。
这些伤口有好几处,都是只险些能致命的伤,但凡运气差一点,真的会当场死亡的。
还有一些伤口,哪怕不是致命伤,但也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还要经过一定时间的休养。
最为显眼的,还是他肩膀上绑着绷带的新鲜伤口。
许满月收回思绪,将房门关上,走到了沈景明的身后,从他的手里拿过帕子。
“你手臂上有伤,还是我来帮你擦吧。”
沈景明握住帕子的手一松,将帕子交给对方,薄唇抿成一条线,“我受伤的事情,别告诉娘他们。”
冰凉的帕子在滚烫的肌肤上,一点点擦拭而过,轻轻的,又带着些许力道。
不经意间,女人柔软的手,还会触碰到男人的后背上的伤痕。
“我知道分寸。”
许满月弯腰将帕子放在盆里,揉了揉再次拧干,放在男人的后背上,为他擦去汗水。
沈景明清晰地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柔软气息,他渐渐身体紧绷起来,体内有些燥热。
这么多年,除了上次回来的两个晚上,跟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之外,他几乎没怎么跟其他的女人相处过。
在部队,顶多就是受伤住院时,遇到的一些女护士。
但工作是工作,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在这一点上,谁也不会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