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这样,老太太依旧不停抹眼泪,“来信好啊,来信就代表着老三好好的。”
许满月叹了一口气,“娘,这次景明寄了十五块钱给家里,还寄了十斤粮票。明天我去镇上一趟,把钱给取了,顺便拿着这些粮票,在国营饭店买些窝窝头回来。”
城里人买粮,不仅需要钱和票,还需要购粮本,每个月定量购粮。
农村人没有购粮本,哪怕有钱有票,在粮店里也买不了粮,只能在国营饭店使用粮票买吃的。
老太太点头,“行,明天你顺便拿着这几天攒下的鸡蛋,去供销社换成钱。”
“一个鸡蛋五分钱,家里现在攒了十个,就是五毛钱。现在窝窝头两分钱一个,那五毛钱,你就用来买窝窝头,不够的话,从景明寄回来的钱里面扣。”
许满月点了点头,“放心吧,娘,我会办好的。”
老太太摸摸她的手,“你办事,娘放心。”
这几个儿媳妇里,也只有老三媳妇最得她的心,其他的要么太蠢,要么心思太多。
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老三媳妇啊,自从食堂解散后,大队里不少人经常半夜去仓库偷粮,可都被守在那里的大队长拦住了。”
“算算时间,现在大队长已经在那里守了好几天,硬是没有挪动一个位置。
“你会不会,仓库里还是有些粮食的,不然大队长一直守在那里干嘛?”
许满月沉默片刻,“娘,我认为仓库里没粮了,大队长守在那里,只是为了来年能够有种子,种在地里。”
“要是连种子都没了,那就是什么都没了。”
前世,大家也是像老太太那样以为的。
哪怕大队长再三说,仓库里面只有一些用来做种的种子,可依旧挡不住有些人,对于活下去的渴望。
一开始,大家还碍于大队长,不敢轻易动手。
可当大队长一连守了仓库半个月,活活死在在仓库门口后的当晚,仓库里面的所有种子,就被一群人洗劫一空了。
甚至就连地里,已经长出来的一些玉米苗,也被饿狠的人,半夜偷偷拔了个干净。
老太太仔细一想,也有些道理。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队长还是个难得的好官啊,我王万花这辈子,很少佩服一个人,他是其中一个。”
想到半个月后,大队长就要死了,许满月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来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