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诺元帅招过自己的副官正想下令，视线却撇到执行官一动不动。

“陛下有给你下命令让你之后怎么办吗？”

执行官低下头：“陛下让我暂时跟着您。”

门诺沉默了。

甚至忘了给自己的副官下达部队开拔的命令。

“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语气复杂地这么说道。

视线偏转，他朝西方望去。

维特啊，你自求多福吧。

——

约阿希姆·德·维特坐在书桌前面。

他的面前铺展着几张信纸，正在亲力亲为地将原件誊抄成好几份。

这种活计本来应该由副官或者侍从来干，但是因为信纸上面的内容实在过于惊人，所以维特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我在北方听闻了一个很不妙的传闻，你们在南方或许还没有听到，亦或者那个“我们都知道的人”会刻意封锁这个消息。但是我必须要说——我们或许要失去一个值得依靠的盟友了。

不仅仅是他。近日来，我在北方时常感到寒冷，我能够感受到一刺骨的凉意在我的骨头里面攀爬，种种迹象表明——我似乎将要追随我们的盟友而去了……

写下这封信，我是想要给予你们一个警醒，我会继续抗争。但是同时，我们或许要将那个曾经被我们抛弃的计划重新摆上台面……推选出一个更有资格带领我们的人，取代现在那个不懂得感恩的暴戾之人……】

信中各种名称、指代都很模糊，但是真正收到这封信的人都会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意思。

维特公爵和他的朋友们都很谨慎，哪怕他们之间的信被截获了，也很难被帝国的谍报机关找出可以在帝国法庭用作证据的材料。

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皇帝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

……

将内容惊世骇俗的信件誊抄完毕，维特公爵将它们一个个封存之后贴身保管好，等待约定的时候送出。

随后他走到要塞顶端的城垛之上，立刻有站岗的哨兵朝着他行礼。

维特公爵没有理他们，只是顺着锯齿状的围栏朝着下方张望。正好看到城门大开，又有一支挂着黑日旗的部队在号角声的指引中在城外驻扎，随后便有部队的军官领队入城登记。

“总共有多少人来奥塔加要塞了？”维特公爵闻言不由皱起眉头，挥手招过一直在自己身边亦步亦趋的副官询问道。

对于这些信息副官每天都烂熟于心：“大人，这是十天以来的第五支部队。加上他们的话，现在奥塔加要塞已经聚集了一万八千人了。”

说完之后，副官小心地打量着维特公爵的表情：“辛特拉人最近的反抗很强烈，我们是不是应该……”

“怎么个强烈法？”

副官的进言被维特公爵打断，思维一窒，磕磕碰碰地说道：“他们的游击队在四处侵扰我们在外面的部队，前段时间还突袭了豪切布兹……”

“游击队而已，他们还能够打到我们这座要塞来吗？”

副官彻底沉默了。

维特公爵看到副官的表情，轻哼一声：“皇帝早就不指望我们打下辛特拉了，我们西部集团军现在的作用就是给门诺元帅架构好通道，保证辛特拉人不截掉骑兵团的后路。”

“是的，大人。”副官的头更低了。

主帅都已经把自己一整个集团军定义为后勤部队了，他一个副官还想要怎么样呢？

……

“大人，还有一件事。”不过就算主帅颓废，副官却不能够什么都不管。

他突然又进言道：“大人，最近有留言在我们要塞周围开始流传。说东部集团军的达西公爵遭到了雄狮的突袭和俘虏，东部集团军现在已经崩溃。战士们现在多有浮躁，我们是不是该集合各营旅的主官讨论一下该如何解决……”

“这不是谣言。”维特公爵打断道。

“……啊？”

哪怕已经听多了维特公爵离谱的言论，但是这回副官是真的被维特公爵的回应惊呆了。

维特公爵瞥了一眼已经失去表情管理的副官，慢悠悠地说道：

“那个所谓的‘谣言’我也听过。达西确实失算了，东部集团军确实崩溃了。”

“不过那个谣言中把兰尼斯特形容地好似神话故事一样的手法……只能够说果然是从辛特拉人那里传出来的，他们为了振奋士气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但是不管怎么说达西确实失败了，这说明兰尼斯特还是有些办法的。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我才不会阻止在外的零散部队集中到要塞里面来，在没清楚兰尼斯特的手段之前这是最稳妥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