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鸿雪,冯知陌知道自己换的是他的考卷,也早听说他也来了大兴。冯知陌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下场居然还考了个压线,将将入了会试。苏家已经闹过,他爹自然吩咐他最好在会试前想办法把苏鸿雪按死,尤其是不能给苏鸿雪接触到那些圣人身边人的机会!冯知陌早有忌惮,为了不让苏鸿雪今日有出风头的机会,他便夺了苏鸿雪的诗稿烧了去。
冯家在大兴也有一两个交好的三流世家,冯知陌进了这御苑,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园子里没几个家世压过他的。想来也是,九姓十三家手上都有晚上在拾翠楼宫宴的请帖,要想带晚辈露脸,直接带到拾翠楼可比来御苑等一个机会要来得直接,他们确实不稀罕这个。也就是一些寒门、小世家,才会想方设法抓住这个机会,一睹天子龙颜。
因此,这拾香园里的人,冯知陌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甚至眼前的柳梓唐,还有他爹要他求的公孙冰,在他眼里也不过两个好用的工具。
柳梓唐继续发挥他的打太极本领:“是么,本官刚从剑南道回京述职,还不知道此事。”
冯知陌脸上露出不耐烦,他又不能直接对柳梓唐说“把题卖我”,只能换着说法暗示,但柳梓唐就是装傻,气得冯知陌牙痒痒。辛温平几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冯知陌背对着她们,她们却能听见两人打太极。拾香园里别的学子都不认识换了件衣服的辛温平,只当是寻常学子,因此冯知陌并未察觉到圣人已经站在他身后听见了他全部的发言。
拉扯了好一会儿,柳梓唐以自己要抓紧时间去挑好诗稿送去给圣人过目为由,转身就跑,冯知陌目送柳梓唐逃出拾香园,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小声冷哼:“真是蠢货!我们冯家能给的不比那五品官可怜的薪水要多?”
正心里生气,刚好看见苏鸿雪站在一旁,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都背对着冯知陌,冯知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开口道:“哟,想不到你小子还蛮招桃花?二位姑娘不如听我一句劝,这苏鸿雪不过一介商人之子,姑娘跟他待在一处,白白堕了自己身份!”
他见那两个姑娘身上的斗篷料子都很好,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辛温平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轻快地转身,含笑的狐狸眼直视着冯知陌。就在看见辛温平脸的时候,冯知陌的脸一白,小腿肚子一抽,人就跪了下去。
他还记得那年在洛阳被辛温平两巴掌抽成猪头,整个人晕死差点没缓过来的事情。那件事当年是章家出来一力承担了责任,他爹也是个不管事儿的,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打了他儿子的“小山”就是当今圣人。看见辛温平脸上那个表情,冯知陌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哟,几年未见,冯公子倒是比从前礼数周全,这么快就跪下来了。”辛温平的声音如一片千钧重的雪花落在了冯知陌的身上,冯知陌浑身颤抖,一时间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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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刚刚听见了多少?她为什么会和苏鸿雪在一起?
“听冯公子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对朕的《新律》有所不满啊……”
冯知陌牙齿打颤,他自己都开始恨起自己的不争气,他心里不服,可恐惧是刻在身子上的:“草、草民不敢……只是,只是陛下乃千金之体,这,这苏鸿雪不过是个商人子,草民,草民也是在为陛下考虑……”
冯知陌这一跪,拾香园里的目光倒是都投过来了。听辛温平自称,一众人也后知后觉地要行礼,却被辛温平抬手制止。她望着冯知陌这恐惧的样子,心里觉得没趣极了,慵懒地开口道:“闵德年间朕初到洛阳时,鸿雪曾帮过我一个小忙。他是朕多年未见的旧友。想来你此次到大兴也是为了能在朕手下谋个职位,朕看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