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全有帮手,而且他有能够把灾银融掉重铸的工具……”柳梓唐沉思着,眉头紧紧地皱起,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些灾银可能已经变了一种形式,被朱万全攥在手里。话又说回来,朱万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月无华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因为喜欢钱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坑蒙拐骗抢劫偷盗。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触犯辛周律还需要理由?”
听到这话,柳梓唐不禁一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瞪大眼睛看着月无华,心中暗自惊讶于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沉默片刻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
……好恐怖的发言。
然而,月无华似乎并没有在意柳梓唐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如果能猜到朱万全的动机,倒是能逼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把灾银吐出来了。”
“朱万全过去没钱,穷到要学郭巨埋儿奉母。但纳了李兰以后,李兰会做生意,朱万全家已经不愁吃穿了,到底是什么动机要让他对朝廷的灾银下手。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柳梓唐的脑筋还在绕弯弯。
“也许人的贪念是无穷的,贫穷的时候只想能吃饱,吃饱之后想要穿暖,基本的生活需求满足后,又渴望荣华富贵,得到了荣华富贵,又会追求长生不老……人不就是这样的生物吗?”月无华说。
柳梓唐摇摇头:“这和朱万全在百姓口中的为人不符啊!他虽然贫穷,但也不至于去贪污朝廷的灾银吧?再说,他现在有了李兰,家里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何必冒这个险呢?会不会是有人逼他这么做的?或者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月无华轻笑一声:“也许朱万全惯会装腔作势,在百姓面前的形象也都是装出来的。不过若你猜测的没错,果然有人在拿捏朱万全,那这人的职位、社会地位应当在朱万全之上,或者至少和朱万全是相当的。否则,朱万全作为一县的父母官,怎么会被人拿捏?”
“若是如此,那牛、马二位县官和这谷升,都有嫌疑。我还是觉得当初在官道上追杀我们的人,是谷升。”柳梓唐思索片刻,“对了,当时领头的那个人他会射箭,我们可以查查所有会射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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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升我已经以维护属地周边治安不利的罪责剥夺了他在军中的职位。如今在关禁闭。我已经让人断了他的粮,看他能饿到哪一天才开口。”朱万全月无华处置不了,谷升毕竟是月家军的人,月无华还是有些权力可以处置他的。再说,如果谷升真的是协助朱万全贪墨那笔灾银的人,那月家军也有必要清理门户了。
而调查下来发现,谷升确实会射箭,在梓潼县的这些夏官里,算是射箭水平不错的。如此一来,谷升的嫌疑又加大了。
月无华懂了一点军法,想要谷升开口说实话,谁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下面的夏官急匆匆赶到月无华的营帐给月无华汇报消息:
“都督,都督……那谷升,昨晚居然将水碗砸碎了,自己……自己抹脖子死了……”
“什么?!”
月无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立刻站起身来,向着关押谷升的帐子走去。当他推开帐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不已。
只见谷升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体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在临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而在谷升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块破碎的瓷片。那瓷片显然是被人用手生生掰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那夏官小声道:“这下是不是……有人认罪就算结案了……”
“我要的是有人顶罪吗?”月无华给气笑了,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矮桌上,“我要的是灾银!找不到灾银,就是所有嫌疑人都死了,这案子也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