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王老夫子眼中寒意更盛,忽而冷声喝道,“马有才,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晓,你究竟惹出了多大的祸事!跪下!”
砰!
马有才顿时一阵哆嗦,畏惧得直挺挺跪地,却也是一脸发懵,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
于这全场死寂之中,有少女温玉般的柔声,轻轻响起:
“我大秦虽一统天下,但前朝大周天子尚在,祖龙陨后三百年,这天下名义上的共主,却依旧是大周天子。而非秦王。”
“依周制,狐裘和锦衣一样,只能诸侯穿戴,虽我大秦早已不遵周制,默许锦衣泛滥。”
“然这狐裘之物,却仍是禁忌之物,唯有官职加身者,方可穿戴。”
缓了缓,少女复而再道,“马有才,夫子并未为官,你却让他穿戴狐裘,此事都不需传到郡城。”
“只需有人带话去集镇,大秦武卒顷刻而至,都不需问缘由,当场便可斩杀夫子,你——其心可诛!”
啊?
这!这!这!
马有才脸色大变,这才始知,缘何从一开始,少女便对狐裘毫无兴趣。
他不禁心中大恨,怨少女不提前示警。
但此刻,马有才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唯有不断磕头泣泪,请求王老夫子原谅。
“罢了,所谓‘不知者无罪’,马有才,念你初犯,且不知情,此事就此作罢。”
“但这狐裘,老夫却不能收,但此事绝不可轻饶,从今日起,你不可再入老夫这私塾一步,且去罢!”
王老夫子言罢,儒袍长袖一甩,冷声而喝道。
顿时,马有才只觉一股冷风袭来,迫得他不断后退。待到风止之时,他人竟已然到了小院之外。
一旁,那手捧狐裘的马家仆从,亦是一脸惊恐,茫然无措,不知那冷风从何处而来,竟将他也吹出私塾之外。
“夫子,我爷爷是村长,你这私塾虽在大河岸边竹林内,可这一块地却是我马家村所有。”
“你若识相,立刻让我入私塾就读!否则,我爷爷收回这块地,将你轰出……”
竹林私塾外,马有才很快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忍不住一声怒吼。
“聒噪!”
一声怒喝声猛然响起。
漫天寒风飞雪之中,一位驼背跛脚,一身灰色布衣的青年,手握扫雪竹扫帚,不知从何处而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已然立于马有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