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虽然只是一个现代人,但对于封建的皇权,了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沈君柔不再是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小丫头了,她抬眸间便是楚楚可怜的惹人怜惜,举止间稳重娴雅。再加上年岁渐长,她的五官彻底长开,那与生俱来的娇艳已经让人挪不开眼。她只差一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承香殿是宫内最偏僻破落的一个小佛堂。谁也没有料到,有一天,天子竟然信步闲逛,对这个地方起了兴趣。出乎他的意料,这个佛堂是如此清静整洁。还有一个苗条俏丽的女子正俯身,在供桌上的佛像前添着灯油。只是微微的一侧脸,便让皇上学怔住了。
如此清绝艳丽的美貌,却又在佛堂里,在青灯古佛前手持着素白贡瓶。佛是寡欲的,而世间的欲念,却都在这个宫女身上。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场禁欲系的 play。不过,皇帝就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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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王朝,还没有人敢对神佛下手。但了告诉沈君柔,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能靠神仙皇帝。要想往上爬,那只能靠自己。世上难得有巧合,是了和沈君柔用全副身家送给皇上面前的太监,只求他提一句承香殿。这是一场豪赌。
皇上学封沈君柔为沈常在的时候,她所有的身家只剩身上那件袍子。而若她没有将了从内务府捞出来,了也连第二日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好在,她们赌赢了。
皇贵妃宛如一尊佛,贵妃骄矜,其余的妃子也都是家世显赫,毕竟落魄的小官吏压根儿没有机会将女儿送进宫来。高门贵女们,都是受着知书达理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自然也就沾染上了傲慢和清高。她们不像沈君柔能够低到尘埃里,毕竟她就是尘埃里开出的花。
她献媚讨好,身段柔软得令男人心醉神迷。这样的伏低做小换来了赏赐如流水般送进了承乾宫。她也从一个小小的沈常在成为了贵人,一年之后,便坐上了柔嫔的位置。短短半年时间,她已然是宫中最风光的一个。
沈君柔封嫔那日晚上,了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她最喜爱的奶油蛋糕。她们关上门,只有两个人坐着,看着明月高照,吃着美食,享受着无边凉爽的风月。了曾想,这就是她们在这个时代的时光。她伴着沈君柔,沈君柔伴着她。
直到了发现,她在背着了肆意惩罚内务府曾经其他的同大奴大婢和宫女。只是因为那个宫女给她送衣料的时候多了一句嘴:“娘娘曾经也在内务府 ——” 沈君柔当场没有发作,只是等那个宫女退下去之后,让她尝了三十一个嘴巴子。她只喜欢罚人掌嘴。
在了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变得陌生了。
“为什么呢?” 了并没有问出这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了,突然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个笑容了看过千百遍,是她问了借钱的时候,是她用上一个成语向了撒娇的时候,还有她得封嫔位的时候,拿着圣旨之后露出的笑。这个笑容里并没有愧疚,只有志得意满。
“哪有什么为什么?”
“谁有本事爬到这个位置,自然就不会放弃践踏别人的权利,不然我们这么努力地往上爬是为了什么?你告诉了啊,绪卿。” 了顿时哑然,随后静静开口:“我是为了让你和我都过得好一些,这个地方本就是吃人的地方,我们不想被吃,就只能顺应这个制度!可我并没有教过你仗势欺人!”
但她只是傲然仰起头。沈君柔头上的纯金流苏晃晃荡荡,映着日头,照得了眼睛有些发酸。
“阿姊,你以为我天天在想什么?我就是想着往上爬,然后把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狠狠踩在脚下,我不仅要让他们羡慕,更要让他们后悔,让他们痛苦。我受过的苦,凭什么他们可以逃过?” 了看着她倔强的面容,终于还是软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懂。” 了走上前,柔声道,把她倔强颤抖的手搂在怀里。“你呀,就是太好强了。” 了怜惜她还没有从过去的折辱里走出来,只是温声劝慰,“过去的那些事情又如何?重来的事情难道会是现在吗?你以前告诉过我,只要封妃,你就很开心了。”
她没有说话。了没办法跟她讲道理,底层的倾轧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好处,在这个封建的畸形王朝里,没有人会赢。所以了换了一个说法:“他们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就连大象在虚弱的时候都会害怕蚂蚁,他们力量虽小,但用得好,也会给你带来好处。”
沈君柔倒是把这段话听进去了。她年幼时就因为家里人犯事被送进了宫,饱尝人世冷暖,养成了她有些凉薄的性子。了没办法怪她。她若是生在红旗下,每日只需念书玩耍,她肯定比谁都开朗活泼。沈君柔在宫里靠着自己的生存哲学活了下来,仅凭了区区几句话又怎么可能动摇呢?
但只要了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然而,这件事情证明了了的失策。了苦思冥想才意识到,沈君柔没有见过大象。人,是没办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的。就像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人人平等。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君柔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她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了看着她的变化,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沈君柔已经在权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有一次,一个妃子不小心冲撞了沈君柔。沈君柔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那个妃子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那个妃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哭天喊地。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沈君柔。
“柔嫔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样下去,你会树敌太多的。” 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君柔却冷笑一声:“树敌太多又如何?我现在有皇上的宠爱,有权力,谁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傲慢和自信。
了叹了口气:“你别忘了,皇上的宠爱是最不可靠的。今天他可以宠你,明天他就可以宠别人。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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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柔却不以为然:“出事?我不怕。我会一直往上爬,直到没有人能威胁到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了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沈君柔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沈君柔不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君柔的野心越来越大。她开始插手朝政,拉拢大臣,企图掌握更多的权力。皇上对她的行为开始感到不满,但又因为宠爱她,所以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然而,沈君柔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其他妃子和大臣的不满。他们纷纷上书皇上,指责沈君柔的专权和跋扈。皇上开始对沈君柔产生了怀疑,他派人调查沈君柔的行为,发现她确实有插手朝政的迹象。
皇上大怒,他决定惩罚沈君柔。他下令将沈君柔打入冷宫,剥夺她的封号和权力。沈君柔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如死灰。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竟然换来这样的结局。
了得知沈君柔被打入冷宫后,心中充满了悲痛。她想去看望沈君柔,但又怕引起皇上的不满。最终,了还是决定去冷宫看望沈君柔。
了来到冷宫,看到沈君柔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心疼。她走上前,握住沈君柔的手,轻声说道:“柔嫔娘娘,你受苦了。”
沈君柔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我现在已经不是柔嫔了,你不用再这样称呼我。”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
了叹了口气:“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真诚。
沈君柔感动得泪流满面:“谢谢你,绪卿。我以为在这个宫里,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我。”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悔恨。
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放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了开始四处奔走,试图为沈君柔求情。她找到了一些曾经受过沈君柔恩惠的大臣,希望他们能为沈君柔说情。然而,这些大臣都害怕皇上的怒火,不敢为沈君柔求情。
了感到非常绝望,但她并没有放弃。她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最终,了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决定去找皇上,亲自为沈君柔求情。
了来到皇上的书房,跪在地上,请求皇上饶恕沈君柔。皇上看着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为她求情?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你应该知道朕是不会轻易饶恕她的。” 皇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了抬起头,看着皇上,眼中充满了真诚。“皇上,柔嫔娘娘虽然犯了错,但她也是因为太爱您了。她只是想为您分担一些压力,所以才会插手朝政。请您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饶恕她吧。” 了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皇上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动摇。他知道,沈君柔确实是因为爱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又不能轻易饶恕她,否则会引起其他妃子和大臣的不满。
最终,皇上决定给沈君柔一个机会。他下令将沈君柔从冷宫中放出来,但剥夺了她的封号和权力,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宫女。
沈君柔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是了为她争取来的机会。她决定重新开始,不再追求权力,而是好好地生活。
了看着沈君柔的转变,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沈君柔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深宫里,权力和地位并不是一切,真正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3
沈君柔,这位嘉柔皇贵妃,坤元帝的宠妃,也是坤元帝子女的生母。她曾诞下过两位皇子和两位公主,然而命运多舛,其中一个孩子在九岁时夭亡,另一个则胎死腹中。她并没有如她自己所相信的那般拥有所谓的宜男相。什么宜男相,不过是一些蠢货用概率去欺骗另一些蠢货的话语罢了。
但当她怀上第一胎的时候,却是那么地欣喜若狂。了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给她讲道理,当着她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你必然怀的是一位皇子。” 她看着沈君柔笑得嚣张又得意,内心却有些酸楚。她才十七岁啊,如此小的年纪,本就不该怀孕。在这个时代,生育本就是一件苦差事。可了也知道,在这深宫里,如果她没有子嗣,那么她宠妃的位置就永远坐不安稳。
了所能做的就是控制她的饮食,每日督促她运动,为她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好让她在生产的时候不必那么辛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入宫的燕贵妃也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燕贵妃是户部尚书的独女,母亲是太后母族的远亲,家世优渥。不仅有这样的上层关系,在宫里怀孕庆贺的声势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就连曾经因沈君柔怀孕而欣喜的皇帝,目光也更多地偏向了燕贵妃。
了劝慰沈君柔,怀孕的时候最忌伤神动气,无论怎么样,先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了好说歹说才把她安抚下来。然而,不巧的是,那一日在御花园里,她们两人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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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柔冷冷地站着,等着比她品级略低的燕贵妃向她行礼。然而燕贵妃却带着骄矜的微笑,挑衅地抬起了头。“姐姐还没听说吧?” 她微微地笑着,“皇上已经封了我为嫔位,如今我们平起平坐,我不必向姐姐行礼,姐姐也不必向我弯腰了。” 燕贵妃垂下眼睛:“姐姐的家人,不知道有没有得到皇上的特许入宫来探望呢?” 这句话对于沈君柔来说,又是一道极重的打击。
她生母早逝,继母对她非打即骂,在这个时候因家罪而入宫,又哪里有什么人给她撑腰呢?讽刺的是,从燕贵妃怀孕起,她的母家就借着太后的势力不断入宫,俨然她怀的就是太子。“同样是怀孕,姐姐看起来倒是憔悴不少呢,本宫会让皇上多多关照姐姐的。” 燕贵妃轻飘飘地走了,留下沈君柔气得浑身发抖。
了匆匆赶来的时候,沈君柔已经平静了下来。但她没有看了,只看向燕贵妃离去的方向。她这些年已经学会了忍耐,所以她只是摆弄着手上的帕子,淡淡地说:“我们回去吧。” 了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一个月之后,燕贵妃的胎掉了。听到落胎的消息时,她凄惨无比,没有太医能够诊断出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落胎,最后含混地归结为她母体虚弱,不适合生育。但了知道,是沈君柔偷偷调换了燕贵妃的饮食。
李斯特菌,了曾告诉过沈君柔,切开的瓜果就算看起来表面无虞,实际上也会滋生很多细菌,常人吃了都会拉肚子,更不适合给孕妇吃。了教给她保护自己的知识,却变成了她毁灭另一个女人的利刃。
那句没问出口的斥责,终于被了狠狠地撂在了她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这么教过你。你到底在想什么?”“燕贵妃确实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她罪不至死。你知道,她 ——”
“我知道什么?” 沈君柔恶狠狠地打断了了。她理直气壮:“你不是告诉过我,这世间没有神佛吗?”“我明明是嫔位,比她更高的级别。她嘴里说着她已经封嫔,就不必向我下跪,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了第一次从她的话语中感到荒谬和无力:“你就这么在意这些事情吗?你不是说只要被封上嫔妃就会感到开心吗?” 了声嘶力竭:“那些嫔啊,贵妃啊,又到底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被锁在这一个笼子里,出也出不去,有的时候都要仰仗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这样的日子,为什么又要互相倾轧呢?”
沈君柔勃然大怒。她瞪着了:“你在说什么?绪卿,如果没有我,你会有今天吗?你原本只是内务府的一个小宫女!”“你还能开心?你还有本事对我指指点点了?”“我为什么要开心?” 了一字一句地问,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想生活在一个人人平等、没有下跪、没有磕头、没有主子和奴隶的地方,到了那个地方我才会开心。”“我想生活在一个男女平等、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婚的地方,那样我才开心!”“在这个鬼地方,我没有一刻感到开心,我只是活着,我只是苟活着而已!”
了的胸腔剧烈地鼓动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悲哀和绝望从了的心脏处蔓延到了了的眼睛,了的眼泪第一次滚滚而下。“我告诉过你那么多,而你仍然只是想做一个所谓的贵人 ——” 了看着沈君柔愤怒而不解的眼神,就像在八月的太阳下突然被人浇上了一桶冰水。了跪了下来,这个举动让了自己都觉得可笑而悲哀。“柔嫔娘娘,了不能再伺候您了。” 这是了和沈君柔的第一次决裂。
了自请去了承香殿。这个宫殿内见证过浑身伤痕的沈君柔,也见证过沈君柔的获宠,最终迎来的却是一个意志消沉、只想躺平的了。好在皇帝因顾念着跟沈君柔的相识之情,如今的承香殿已经变成了一个清静素雅的地方,嫔妃日常都会来的小佛堂,所以了在这里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每日不过是添添香油、清扫灰尘罢了。剩下的日子,了就发呆,或者睡觉,又或者翻看呈贡的佛经,一边看一边发出无声的嗤笑。佛堂里毕竟人少,了自言自语的声音在佛堂里击出阵阵回响,这样听起来倒反而没有那么孤单了。
“如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了喃喃念道。佛教化救渡无边的众生,却并没有众生被渡。了随即嗤声冷笑:“不能渡就不能渡,渡了人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想来佛祖也不过是一个虚伪的人罢了。” 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轻轻笑了起来:“姑娘这话倒有些意思。”
了悚然一惊,猛地回头,竟然是一个光头的和尚。了冷笑,摆出宫女的架子:“你是谁?这里可是承香殿,你怎么能轻易进来?” 实际上了是心虚,宫女在这个地方偷懒摸鱼,如果被太监抓住,那可是会招来重重的责罚。这个和尚看起来是一张生面孔,或许了还能吓吓他。
他踱步走到了了的面前,姿态好像在接近一只小动物。他的声音轻柔:“你别怕,我只是听到了你的话,觉得很有禅意。” 了抬头看向这个和尚,他的面容清俊文雅,依稀有些眼熟。“你是谁?” 了突兀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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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倒有趣。” 这就是了和成亲王的第一次相见。实际上他也不是成亲王,他是承远居士。姬远是太后的小儿子,天生无缘佛法。自五岁起,姬远就进了一座寺庙清修,更是在十二岁那年剃度出家,皈依佛祖。
他常年在宫内,只是近日太后病重,他才回来侍疾,想来,出家人也有一些难以割舍的尘缘。了赶忙爬起来鞠躬:“了只是偷懒翻看佛经罢了,请勿怪罪奴婢,出家人慈悲为怀,请大师宽恕。” 没错,这就是道德绑架。对待妓女来讲怀才不遇,对待和尚却来讲道德。世间的事情都逃不过这一套路。
但姬远,他在套路之外,神佛给了偶然投下的那抹微笑。
他从未举报过了偷懒摸鱼,那么了自然也可以在他静心念佛的时候,在一旁悠闲度日。他们偶然谈及一些佛法,他往往会被了的奇思异想逗得笑出声来。他也会给了描述寺庙里的红枫和绿柳,沉雪和青堤。在那佛法之外的花红柳绿里,他亦能寻到一抹寂寞。
了默然无语,随即轻轻叹道:“这世界哪里又没有什么寂寞呢?” 红尘之中,亦是红尘之外,了听到沈君柔平安诞下孩子的消息,却只觉得心如止水。只是在那段时间,了在神佛之前跪下的时间变长了,了在祈求着什么,从未有人说起过。
了求着沈君柔孩子的康健平安,更求沈君柔自己的安康。同时,了也为大燕贵妃腹中那从未见过天日的孩子,求一份人世的顺遂。了不是无神论者,只是在这深宫,人人都需要一份寄托。无论那寄托是男人,还是一尊木头。
太后的病久久不愈,因此姬远也在宫中待了一年。这是了和沈君柔相识的八年里,第一次没有在一起守岁。不过这一年也并不难过。沈君柔诞下小皇子,便向皇帝陈情,说要来为宫里的孩子祈福,所以给承香殿添了不少的香油钱。又说承香殿里伺候佛祖的宫女辛苦,晋为柔妃的沈君柔特意嘱咐厨房添上好些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