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观摩了一整个从接待、到观相和卜算、再到给出答案和建议的全过程,有一点不解:“老谭,这个去东南边,找名字带水的女方,真是你算出来的?”
“算什么算,种地的光棍汉,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想娶媳妇?”
“叫他上厂子去干半年,挣点钱,再去别的村找人打听女的,到时候庄邻都知道他要找对象,带孩子的也要,有两三个给介绍的,十有八九能成家!”
到时候这一个成了,一传十、十传百......
李锐一拍脑袋,谭大爷也是个老六,原来钱是这么挣的!
过一会到午时饭点了,葛寡妇很准时地推门进来,发现李锐这电灯泡也在,顿时脸拉下来,把食盒往八仙桌上一磕,带出一声响,也不说话。
不怪人家葛寡妇,李锐这小崽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老谭这跑,天天白吃白喝地,馒头都让这小崽子吃了,老谭每回也就是就着菜喝两盅酒,菜都是李锐吃得多,村里还传言老谭这一身算命的本事要传给小李子,这可是摇钱树,葛寡妇家的小娃娃都没轮上呢,搁谁谁不气?
老谭扫一眼葛寡妇,躺那也没动,只动动嘴皮子:“那什么,晌午头我跟小李子爷儿俩喝两盅,菜和馍馍(馒头)放桌上就行,你回去吧,小石头还饿着哩。”
小石头是葛寡妇的儿子,十岁。
见葛寡妇还不动,老谭又说:“咳——,那个,钱盒儿里又攒了些钱,你点够200,拿去买菜。”
葛寡妇这才哎一声答应着,脸上转阴为晴,点够了钱还问一句老谭晚上想吃什么,脸上带笑拎上另一个空食盒出门去了。
老谭又躺了会儿,约摸是觉得确实该吃饭了,扶着把手坐起身来,招呼小李子把收音机关了,搬了个马扎坐在八仙桌边上,从抽屉里掏出酒盅和筷子,小李子自觉地从食盒端出来一荤一素俩菜,和一盘自家蒸的白面馒头,葛寡妇还给配了两小碟咸菜,一个腌疙瘩一个酸黄瓜。
啧啧,单凭腌咸菜这个手艺,应该能跟我妈不相上下……李锐只敢说不相上下。
53度泸州老窖李锐喝着有点辣嗓子,老谭这种酒焖子喝着刚好,而且还是徒弟给带的,虽然平时连个师父都不喊,但小崽子也实在,泸州老窖就没让断过顿,沂河桥现在老谭搭嘴都不搭了,嫌档次忒低,也就有时懒汉市几个老头搭酒伙可能会买两瓶带着,徒弟送的酒,给旁人喝他可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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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越喝脸越红,李锐才陪着喝了一盅半,那边下去八两了,一高兴开始吹起牛来:“小李子,我跟你说,你也是个大人了,外头哇,小妮儿多……”
“嗯?”
怎么提起这个话题?
“色是刮骨钢刀,不能沉迷女色,但有了中意的小妮儿,也不能叫她跑了,跑了不算你有本事!”
“看你葛婶儿,这个,不到四十来岁,因为啥一天三时给我这个老头做饭?衣食住行伺候我?”
李锐无力吐槽,你知道自己是个老头,还这么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