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对面,陈济便坐下问询详情。
陈亮就将追踪司修马车,一路多次遇到江湖痞子、出现十辆马车、被毒蜜蜂蜇伤、最后看到沈慧和白羽等过程一一讲明。
“果然是沈慧……这个女人最是狡诈,叔父一向光明磊落,难免会中她的圈套。”陈济阴冷发笑,随即想到谢承给桃叶及时送信之事,也必然是沈慧有意为之。
陈亮分析道:“臣自问行事缜密,所带之兵并不多,个个都是臣最信得过的人,沈皇后像是从谯郡公府获取的消息。沈家是司蓉公主的近亲,出入谯郡公府极容易,而谯郡公府和宫中相互往来的人最多,恐怕没有消息是走漏不了的。”
“马达曾去过谯郡公府找方湘,大约是他们那边不慎漏了风……”陈济不太确信地揣测着。
“今日未能追踪出十三军的藏身之处,反而真的放走了江陵王,终究是臣失职,还请皇上降罪。”陈亮就在床上行拱手礼,颔首致意。
“今日失职的人也多,如何都去降罪?”陈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五味陈杂,“罢了,朕已经受禅即位,也没有理由一直拘着江陵王,迟早是要放他走的。无论哪一日放行,派人追踪都有风险。
若派去的人多,那便容易走漏消息,其结果就是白夫人单枪匹马来以身犯险,朕即位还不稳,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母子;若派去的人少,就极有可能直接被十三军半路剿灭,也难追查他们行踪。”
陈亮摇了摇头,愁容密布:“风险固然都有,但我们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派去的人少,且走漏了消息。”
“这次确实是朕的错,朕太急于处死王敬,才匆忙之间放江陵王出城。昨日分明已经猜到,可能有人给白夫人报信,朕却没有查清楚就贸然做出决定……”陈济的声音很低沉,他的情绪显然也是低落的。
陈亮长叹一声,笑容僵硬,“老臣若说句不中听的,还请皇上莫怪。你若是为子报仇,急于处死安丰侯,臣也理解。但若是因为桃姑娘才这么急……臣就不得不问了,莫不是安丰侯一死,那桃姑娘就会嫁给你么?你已经是一国之君,难不成厚着脸皮去强行霸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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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苦。
半晌,陈亮也默不作声。
“朕在这儿,叔父也难休息,朕还是回宫去吧,你不许再起来行礼了。”
陈亮听见这话,只好继续半躺着。
陈济走出陈亮的居室不多远,走在院子中,远远看到陈秘带着随从和礼物下了马。
陈秘也看到了陈济,忙几步赶来,伏地跪拜。
“你怎么也来了?”陈济感到好奇,他印象中,陈亮跟这些久居京城的同族并不熟,一般不会私下来往。
陈秘仰头笑答:“臣闻知老将军受伤,特来探望。”
“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呢,朕也不过才刚知道的事,你就也知道了。”陈济望着陈秘,饶有深意地发笑。
陈秘则表现出一副虔诚的模样:“同族连枝,本应互相关怀,况且皇上称老将军为「叔父」,臣岂能不用心?一旦用心,就没有什么消息是不灵通的,臣也就这点小能耐。”
陈济觉得有趣,便点点头:“你起来吧。”
陈秘忙谢恩站起。
“朕这里还真有件事,需要你那点小能耐。”
“皇上尽管吩咐。”
陈济示意陈秘凑近。
陈秘靠近,陈济便低声问:“你那个梅香榭的相好……跟沈老板有多熟?”
陈秘笑答:“那是相当熟了,皇上若有需要她效劳的地方,便是她的福气了。”
“她可能打听到沈老板早些年的事?”
“有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