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道:“我想见见桃姑娘。”
“桃姑娘可不是谁说见就见的。”
玉儿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已所剩无几,在梅香榭这样的地方实在拿不出手,遂拔下头上的一根玉钗,问:“这个可行吗?”
秀萍忙按住玉儿的手:“小姐,这可是你亲娘的最后一件遗物了。”
“母亲已经不在了,如今唯有父亲的病是最重要的。”玉儿将玉簪放入芙瑄手中。
芙瑄便让了路。
玉儿上楼,走到桃叶的房门口,房门是开着的,她探头望见桃叶正坐在梳妆台前拆手指上粘的假指甲。
玉儿注意到,在桃叶的手指上有一道道裂痕,应该是练习琵琶太过于频繁而被琴弦勒伤的。
准备进门的时候,玉儿竟感到无比紧张,是她以前面对桃叶从不曾有过的心态。
她凝神屏气,喊出了一个很唐突的称谓:“母亲……”
听见「母亲」这个称呼,桃叶有些吃惊,她回头看到了玉儿,玉儿还像先前一样蒙着面纱、身后还跟着一个秀萍。
她记得玉儿以前从不会主动对她说话,即便跟别人说话不可避免地提到她时,也一律是以「狐狸精」代称,数月不见,竟改叫「母亲」了?
不过,桃叶并不乐于在这个时候听见这个称呼,她既然写过了休书,岂能是儿戏?
当她与王敬再没有瓜葛的时候,玉儿跟她当然更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于是故作出一副冷漠之态:“小姐认错人了吧?”
玉儿将秀萍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又鼓起勇气唤了声:“母亲,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有这个必要吗?”桃叶忍不住笑了,笑得有些轻蔑:“我想,你父亲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休了他。现在,我只是个风尘女子,你是千金小姐,何必贵足踏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