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知道王敖这两日一直在照顾王敬,似乎猜到了是王敬的身体有恙,他嘱咐了周云娘两句话,就忙跟着王敖往外走。
玉儿看到王敖那般神色凝重,心里很害怕,也跟了出来,喊住王敖问:“三叔,是不是我父亲不太好?”
王敖点点头,就将王敦和玉儿带到后院僻静处,把他方才跟踪王敬到寺院之事、王敬的病情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王敦、玉儿都吃了一惊。
玉儿简直有些不知所措,稀里哗啦就哭了起来:“父亲天天陪着我,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你一门心思只想着你的脸,你哪还记得身为女儿应该关心父亲?”王敖忍不住指责了玉儿。
玉儿哭得更加伤心,脸上的面纱都湿掉了。
王敦低头,也很是懊恼:“别说玉儿还只是个孩子,二弟回来后这几天,我也没看出来。”
王敖冷笑一声,又挖苦了王敦:“身为长兄,你除了会指责别人,还会什么?”
王敦无话可说。
“母亲虽然不幸,毕竟也已年将六十。可是二哥,他才刚三十出头,竟已有下世之兆……”王敖说着话,不自觉泪水盈眶。
玉儿哽咽着问:“父亲就真的没救了吗?”
“你若在乎你父亲,就不该排挤桃叶。他如果能和心爱之人厮守,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王敖强忍回了眼泪,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他有点违心。
王敦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提出了异议:“可是,咱们的父亲还陷在永昌。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让永昌王进京,这事,非得二弟亲自出面才行,他必须继续做驸马……”
王敖顿时火冒三丈:“如果父亲知道了二哥的病,你认为他能赞成你的想法吗?”
“我同意大哥的想法。”王敬拄着手杖,出现在后院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爹爹……”玉儿狂奔过去,搀扶住了王敬。
王敬慢慢走近,目光深沉:“我现在很理解父亲的坚持了。当一国的大权掌握在不讲理的人手中,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我们必须让永昌王入京。”
“可是……”
王敖才刚说出两个字,又被王敬打断了:“我们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被欺负到这个程度,难道你觉得可以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是!”王敖望着前方停灵的屋子,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让我下次再见到公主,我一定宰了她,为母亲报仇!”
“然后呢?我们家被判一个满门抄斩?”王敬追问着,露出一脸苦笑。
王敖无言以对。
灵堂中有两个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一见着他们就赶紧禀报:“三位公子,太皇太后来吊唁了,公主也跟着,已经在灵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