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片刻之后,仆人来回:“大奶奶,不好了!太后身边的郑嬷嬷带了人来,把咱们家前门、后门都给堵上了,说是什么时候看见二奶奶离开,他们的人才能撤。在二奶奶没离开之前,全府上下谁都不能出去!”
周云娘无奈,来到大门口,见到了郑嬷嬷。
郑嬷嬷一看就是个不好说话的。
周云娘只得极客气的问了好,解释道:“我家二弟病重,急需请医救治,劳烦嬷嬷通融一下,想必太后和公主也是不会怪罪的。”
这其实是一句废话,萧睿入宫时,已经在太后面前说了王敬的脚不慎烧伤,郑嬷嬷服侍在侧,岂能不知?
郑嬷嬷的态度果然生硬之极:“满氏从院里走出来,应该用不了一炷香功夫,待她离开后再请大夫,也耽误不了治病。”
周云娘十分为难,又尝试求情:“嬷嬷明鉴,二弟此刻病着,唯有满氏对他身体状况最是了解,不得不暂时滞留,一旦二弟病好些,就让她离开。”
郑嬷嬷仍然是一板一眼的:“十几日之前,司徒夫人不是说满氏已经与二公子和离了吗?既已和离,焉有床榻服侍之理?莫不是扯谎欺骗太后?”
“婆母岂敢欺骗太后?实是满氏舍不得女儿,才拖延了几日罢了!”周云娘战战兢兢地圆谎。
郑嬷嬷显然不信,就故意出难题:“既如此,等一会儿满氏离开了王家,还得劳烦大奶奶把和离书拿来,奴婢也好带回去复命!”
周云娘觉得事情更糟糕了,她不得不回到后院,将郑嬷嬷的话告诉萧睿。
萧睿百般无奈,只是摇头叹气:“都怪我那天一时情急,扯谎说敬儿已经写了和离书……如今已过了十几日,也没能设法联系上老爷子,太后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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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娘问:“二弟怎么样了?”
“发了高烧,人一直昏迷着……”萧睿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真怕敬儿挨不过去……”
满堂娇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清楚地听到了萧睿和周云娘的话。
萧睿哭了一会儿,走到了满堂娇身旁:“阿娇,事急从权,你就先离开一下下好不好?”
满堂娇望着房中的王敬,摇了摇头:“我答应了二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绝不离开他。哪怕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难道你就忍心眼看着他死吗?”萧睿瞪着满堂娇,声音开始颤抖。
满堂娇低着头,没有立即作答。
萧睿突然跪了下来。
满堂娇吓了一跳,立刻也跪下,与萧睿相对跪立:“母亲这不是折煞儿媳吗?”
“阿娇……就算是为娘的求你了……你知道,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吧!”萧睿痛哭流涕,几乎已经把头磕在地上。
满堂娇只能也把头磕在地上,眼泪沿着眼角流到额头,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走……”
周云娘忙来扶起萧睿,又扶起满堂娇,并在满堂娇耳边嘱咐一句:“弟妹旧时模仿二弟的字,模仿得极像,还请弟妹勉为其难,拟写一份和离书,充作二弟当日所写,蒙混过今日这关吧!”
满堂娇点点头,进屋取出两张纸,先以王敬常写的草书挥笔速写了一式两份一模一样的和离书,最后咬破手指,换了一种字体,在和离书的结末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