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便当场心动,畅想未来,把手里大宁八万兵马都给他了。】
朱棡叹气:“老十七,果然有志向。”
朱樉哼哼冷笑,觉得自己智比诸葛:“岂止有志向,恐怕皇袍都做好了吧,怎么样,上身看过效果没?藏了多少兵甲人马在王府里?”
朱权汗流浃背啊,这一刻,他的心和李景隆仿佛。尤其是当他发现,朱元璋也在看着他的时候: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那是,那肯定是——”
他急速动脑,突然之间,他也发现了bug:
“臣最多也就使唤三个护卫,其余的人马岂是我能调动的。燕王把我抓了,并不等于控制大宁全部兵马啊,既如此,何必与我共天下。”天下是能这么简单就共的吗!
但是大家并不在意宁王发现的bug啦!
还是顺着这个故事讨论下去比较有趣。
“虽然老四和你说要共天下,”朱棡慢条斯理,真似个好兄长在对蠢弟弟谆谆教导,“但是老十七啊,你要记住,‘王与马,共天下’的结果。”
大家的历史还是及格的,知道这句话里的王家和司马家,权利斗争虽然有波折,但最后还是以司马干倒王为结局。
皇子们讨论开来:
“依着老四的阴险狡诈又会打战,老十七肯定不是老四的对手。”
“等到打完我们的允炆侄儿,就该轮到老十七了。”
“也未必吧!”有个皇子说,“君子一诺千斤重,何况皇帝?君无戏言啊!老十七又是兄弟,又帮兄弟上位,给个一半江山,虽然有点多,但应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得付出的啊!”
然而另一个皇子紧接着笑道:“别忘了我们的四哥叫什么,永乐大帝!和宁王共分天下的永乐帝,配叫大帝吗?叫半帝还差不多吧!”
众皇子纷纷恍然。
朱棣也恍然。
靖难的十面埋伏没赶上围他,现在,这群兄弟要在灵堂对他十面埋伏了!
他倒不意外,反觉得:熟悉的兄弟们回来了。
皇子们包围圈初现,便开始步步紧逼,肆无忌惮:
“老十七,天家无兄弟,看来你是不能幸免了!”
“莫非要给老十七一杯鸩酒,对外宣称暴病而亡?”
他们这样讨论着,压根没问当事人的意见,已经把朱权落地成盒的方式都安排妥当了。
朱橚试图为朱棣说两句话:
“瞎说!我哥不会这么做的!老十七为他的大业立过功、流过血,他是念旧的,怎么也不至于杀人啊!”
朱权:“……”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份想头。
然而有道是三人成虎,本来从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的朱权,在光幕的先决、于左右的议论之中,居然也动摇了:
我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午夜梦回,一点也没有吗?
……
真的一点也没有吧!
“我没有……”朱权无力申明。
可是当事人的意见重要吗?当然不重要啦。
皇子们抓住朱橚,开始一起讨论。
“念旧,怎么个念法?”
朱樉:“圈禁到死吧。这样比较有皇家风度。我猜圈在了凤阳。”
朱棡:“去云南也未可知。”
朱橚悟了,这不就是他曾经走过的路线吗:“哦,那老十七岂不是会和我一样,先被发配云南,再被关在凤阳老家?我们可以作伴。”
朱棣看着这个弟弟,心里颇为复杂。
而这时,安慰了朱权两句的朱橚,突然醒悟,赶紧问他哥:
“等等,哥,你都上位了,肯定会把我放出来的吧?”
“你又无罪,为何要关在凤阳里?”朱棣叹气。
“真是兄弟情深!”朱樉哈哈大笑起来,“可惜老十七啊!要么圈禁而死,要么暴病而亡!老四啊,你说大侄儿削藩手段残忍,你对老十七,也没有手软嘛!怎么,大侄儿这样做,你要奉天靖难;你这样做,父皇替咱们评评理,儿臣们该不该也来一趟奉天靖难?”
烧纸的朱允炆愣了一愣。
他突然意识到,既然自己已经不成威胁了……那么理所当然,现在这群骄矜自夸的叔叔们剑锋所指,自然便是四叔了!为了剑指四叔,这群叔叔们反而又摇身一变,成了好叔叔,要帮他护他了。
虽说一次两次,可能不会动摇四叔在皇爷爷心中的地位。
可是这偌大江山眼见着都要给你了。那么,只要我让你不痛快,我岂不就痛快了?
曾经身在其中,朱允炆很不痛快。
现在跳了出来,朱允炆突然发现……四叔受过而他受宠,他还挺痛快的。
他默默给朱标多烧了两张纸。
天罗地网已经齐备了。
朱棣想,环视兄弟们,一张张笑脸下,藏着一柄柄刀;再看朱元璋,面无表情,谁也不能从那张苍老的脸下,窥透皇帝的心。
此时的将军们,自从皇子们肆无忌惮地开始讨论削藩圈进共天下的时候,就成为了灵堂中里的一束束壁花。
他们才是真正汗流浃背,在那儿瑟瑟发抖,抖都不敢抖出声来:怎么回事,这些皇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回头陛下醒过神来,不会将他们灭口吧?
终于,朱棣仿佛笑了下。
但这刹那实在太快了,并没有人能够准确地说明,朱棣是否真的笑了——下个刹那,朱棣轻轻一跃,就跳出了皇子们同心协力,费尽心机给他布置的陷阱。
他一跃,跃向朱元璋,一扑,抱着朱元璋的大腿。
“父皇,帮帮孩儿!”
“你是永乐大帝,咱帮你啥?”朱元璋依然面无表情。
“别说永乐大帝,就算天皇大帝,儿子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也是儿子的父皇!”朱棣情真意切,潸然泪下,“儿臣正是因为允炆侄儿被奸臣所误,屠杀叔叔,不得已才奉天靖难,如何会亲自抄刀,再对兄弟?因此恳请父皇……”
众皇子们看着朱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生出了很不妙的感觉。
“替儿子削藩!”朱棣声如金石。
那金石之声啊,先砸得皇子们头晕目眩,再叫他们气炸了肺。
老四啊老四!
仗着现在父皇爱你,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吗?算你行!竟想到叫父皇自己来削我们破题!削,削,削,真想削掉你那聪明的脑袋瓜!
朱樉本是很擅长阴阳怪气的那个人,但这回,他居然没抢过朱棡。
可见朱棡真是为“朱跑跑”而憋了一肚子气啊。
朱棡轻轻:“老四啊,你要开始跪而吮上乳了吗?”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梗用在这里,真是分外贴合。
将军们刚从窒息中缓过一口气来,听到这句,差点破功。但不能破功啊,破功笑了,脑袋就没了。
朱棣与朱元璋身体俱是一僵。
接着,老朱腿一动,嫌弃地把朱棣踢开了。他冲其他皇子冷哼:“想要他当太宗?没觉得自己脖子凉吗?”
然而皇子们经过了这段时间光幕的剧透和毒打,竟已死“朱”不怕开水烫了。
朱樉最大胆,兀自不死心,试图拖老爹下水,语重心长:“我们被勒颈而死也就罢了,爹啊,您可要担心!现在他靖不了难了,难保不来个玄武门故事,一日间杀光我们,再把您奉为太上皇,然后黄袍加身,登基称帝啊!”
老朱焉能不明白这些龟儿子的心?听完了,也是闷闷。
他看向朱樉他们:
这群为了掀翻天地,盼着咱成太上皇的龟儿们就不提了!提了就想把他们拖出去一个个嘎了!
他再看向朱棣:
这也不是个东西!
咱给太子允炆当牛做马一次不够,还想咱给你当牛做马第二次!
咋!
咱就是牛马命?!
【啊,仔细看看,发现这个故事我说漏了一段,不好意思大家!】
光幕这时候忽然说。
大家徐徐:“?”
后辈你认真的吗?
你知道你说漏的这一段间,我们父子兄弟就着这个故事过了多少招吗?
光幕当然不知道啦!因此绝不会产生愧疚之心。
而皇子们也过招过累了,情知对着光幕发泄也是无意义,懒得吭声,干脆听着光幕继续说漏掉的那一段,看看还能说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