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被请入寨中,李华大摆宴席款待恩人。原本李华是想将一千黑衣也请进来,可在这事上鸩却死活都不答应。叶长衫思考后也觉得如此不妥,是以便让黑衣卫找了个宽敞点的地方休息,自己只身前往寨中。
酒桌上,李华是喝的极为尽兴。今日能亲眼见到叶长衫,也算是了结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心愿。面对李华的频频敬酒,叶长衫还是清醒地拒绝了他,毕竟自己有要事在身,不能因喝酒耽误。李华倒也没在意这些,只当叶长衫酒量不行。
李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叶长衫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眼神深沉的二爷以及闷闷不乐的三爷。
酒足饭饱后,二爷三爷提前离开了酒桌。而李华则坚持要亲自将叶长衫送入房中休息,虽然叶长衫一再强调不必留宿。叶长衫拗不过他,只得先顺着他的意思向客房走去,待李华离去后自己在寻个机会溜走。
而另一边在三爷的房间中,三爷正将自己锁在屋内大发脾气。今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了脸,虽说小命保住了,可这却比杀了他还更难受。
此刻,三爷的房内一片狼藉,凡是能砸的、能摔的东西都已面目全非,得亏这屋子还算结实,要不连梁柱、屋顶只怕也会遭殃。
怒着怒着,三爷这不争气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凌乱的床上,此时的他只要一静下来脑海中便会浮现自己吓得屎尿流的一裤子的样子,大哥与二哥戏谑的眼神、身旁喽啰们强忍笑意的模样,这都让他抓狂不已。他恨不得将整座山都烧个干净,唯有如此才能洗刷这段耻辱。
‘咚咚咚——’
就在三爷无能狂怒之际,房门外忽然传来弱弱的敲门声。三爷一愣,随后破口大骂道——
“谁在外面!?想死啊!”
只听门外的喽啰战战兢兢地说道:“三……三爷……有人想见您……”
三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继续骂道:“三爷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他奶奶的——”
说着,三爷抽出刀便要出门砍了这不识好歹的家伙。
‘砰——’的一声,屋门被三爷狠狠地拉开。三爷举起大刀就要砍下去,可就在此时,来客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三弟,你连我也不打算见么?”
听见此人的声音后三爷微微一愣,手中的大刀停在空中。随后他有些惊讶地说道——
“二哥?”
“是我。”
话音刚落,只见二爷的身影渐渐地从漆黑中出现。二爷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佛珠在山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待二爷来到三爷面前后,他抬手摆了摆,道:“你在外面守着,若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本大爷。”
喽啰乖乖地应了一声,随后慌忙溜了出去。
院中只剩下二爷、三爷两人,二爷反客为主先进入屋子,随后示意三弟将屋门关上。
三爷不明所以,但却听话地将屋门管好。而后,他来到二爷跟前,问道:“二哥,这大半夜的你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二爷目光略带真诚地看着三爷,道:“今日三弟受此惊吓,二哥特来探望三弟。”
见二哥提起白天发生的事,三爷本能地老脸一红。他本以为二哥是来揶揄自己,可烛光中看着二哥真挚的目光,他又觉得二哥是真的来关心自己的。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丝丝感动。
“二哥!我——”
二爷关切地拍了拍三弟的胳膊,随后说道:“三弟今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实属不易,二哥今日桌上连酒都没心思喝,方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放心不下三弟,故前来探望。”
听着二哥情真意切的话,饱受惊吓与屈辱的三爷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三弟,你胸口的伤势如何?快脱下衣袍让二哥看看,二哥带了上好良药,用了之后伤口愈合得快。”
“二哥!”
三爷听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看着泪流满面的三弟,二爷长叹一口气,道:“唉,咱们三兄弟自占山为王后吃香的喝辣的,向来都是咱们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咱们的理儿?今日三弟受此委屈,二哥也替你感到难过啊——”
三爷再也绷不住,抖着身子抽泣起来。
见三弟的情绪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二爷故意将话题引入正题,道:“不是我说大哥,咱们三兄弟当初结拜的时候说好有福同享、生死同命,今日三弟你受此大辱,大哥不但不想着替你报仇,反而还把仇人供为座上宾,这、这——唉!”
想到今日叶长衫备受大哥敬重的模样,三爷不禁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说真的,若非此人是大哥的恩人,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夜三爷也要将他千刀万剐、永远地留在这里。
在确定三弟心中确实有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怒火后,二爷继续说道:“咱们三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这姓叶的凭什么?你看看大哥,都恨不得把寨主之位让给他!你说说,他对得起咱俩、对得起寨子里的弟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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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越说越气,到了最后他索性将佛珠往桌子上一拍,佛珠狠狠地撞击着桌面,发出‘噼啪’的响声。
三爷越听越气,到了最后浑身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只见三爷举起手中大刀劈向木桌,口中大声喊道——
“此仇不能报!张老三如何能立足山寨!”
见三弟终于说出‘报仇’二字,二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但他很快又将这个笑容藏好,继续表情凝重地说道——
“三弟,二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哥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