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月光悄无声息从门板处移开,仰头靠在墙面,良久没动。
原来他的病,是这样。
可他的病,又怎会这样。
叹了口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举步要走,却听到房门内传来语声。
“月光?怎么不进来。”
她顿住脚,不知是刚刚才被发现,还是偷听的时候就已经暴露。
转念,回身推开房门走进去。
“我看看你是不是睡了,好进来帮你关灯。”
他凝视她,笑了下,没说话。
“那我走了……”
“你这里好像没有客房。”他打断她,七十平的房子,哪里会有次卧,“你今天睡哪?”
女孩已经走到门边,背对他握着把手,微微仄转过头:“原先生就不用操心这个了。”
她的侧脸一向完美,浓密漆黑的睫影,在侧颜上升起一弯月。
他瞬也不瞬地望着:“不想和我聊聊?”
也并不是完全不想。
莫名其妙地,她双脚黏在原地,没走。
回过身,男人脸色似乎好一些了,她便问:“你生的是……什么病?”
卧室并不大,房门与床,也只几步的距离。
可连这几步,她都要拉出一个最长的线来,几乎贴在门板上。
原遗山心里堵得厉害,不知为了她回避的姿态,还是言辞的生疏。
又觉得胸腔发热,因为几年前那个偶尔口不对心的小丫头还活生生站在跟前。
没死。
是真的。
原遗山慢慢呼出一口气,低声说:“你先坐过来,离我那么远,说话累。”
她想说那你可以不说话,一对上他带着病态的脸,又憋回去了,犹豫两秒,还是过去坐到床沿。
明明是她的床,她的卧室,她却像客人。
“我可以叫你月光吗?”
她笑了笑:“我说不可以,你也叫了。”
男人仿佛听不出话里的嘲讽,低道:“你听见了。”
月光微怔,本可以否认,细想想,“嗯”一声:“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