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土被一铁锨一铁锨的铲起来,用板车一趟一趟地拉到窑场过筛,苏春江托苏奎仓找关系从县里的热电厂拉了不少煤渣,和筛过的粘土混合好,一桶一桶地从河里挑来清水,和泥揉搓,准备制作砖坯。
……
农历三月的天已经逐渐热了起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人们已经彻底脱去了厚厚的冬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装,田地里的麦苗开始分蘖,鼓鼓的麦穗迎风形成一道道绿色的麦浪,传来阵阵青草气息。
这天,苏妍放学后,和六姑苏爱云又一次拉了一车的饭菜和水来窑场送饭。
宽阔的窑场里,用塑料布、床单、草毡子围成了一个十平方左右的“操作间”,中间摆了一条长长的榆木台子,台子下方是一大堆和好的泥胚,台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几个制作砖坯用的木模具,苏白氏、刘庆华和苏爱夏在台子上忙活着和泥,苏春江在将和好的泥胚往砖坯模具里装填,用刀片抹平、压实,成型后卸到台子上,苏长江和苏长河将做好的砖坯搬到外面的场地上,一块一块地摆放好准备阴干晾晒。
窑场西边已经摆放了大堆的成型的砖坯,像新疆晾制葡萄干的小房子那样一块块码的整整齐齐的,被用草毡子拉起来的帘子遮着逐渐变的热辣起来的阳光,慢慢地阴干。
窑边已经摆好了大堆的柴火,苏春江说还不够,要苏爱云和苏妍放下饭菜,去河边再捡一些柴火过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苏妍和苏爱云沿着河道分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分别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了解苏爱云尿性的苏妍知道她是想甩开自己这条尾巴,找个地方偷懒去了。苏妍倒也是想甩开她,自己沿着河堤走走。
八十年代的河流还是那么的清澈,这个时候还没有工业污染,也没有污水排泄,水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新的,连风都是干净的。
河堤下面是个大缓坡,缓坡上长满了白茅,零零星星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到处都是,野花下面是密密麻麻已经空了的田螺壳,河面浅水区密密麻麻的小蝌蚪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河里的水草随波舞动,一条条绿色带黑的水蛭在水草里游动,看的苏妍头皮一阵发麻,快走几步上了复又上了河堤。
蚂蟥、蛇、蚯蚓、豆虫……这类软体物种,是苏妍最害怕的东西。上一世她没少跟着大人们在这条河里游泳嬉戏,人们经常在不知不觉间被蚂蟥这种东西吸附在身体上吸血,等感觉到痒的时候已经晚了,蚂蟥的身体都已经吸饱了血,整个身体都是鼓鼓的,如果一直没有发现,它吸饱了自己会滚下来;要是发现了,就用鞋底使劲地拍打,或者用烟头一烧,或者用尿激,都会弄下来。
有胆大的孩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