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傅棠溪连披风也没穿,径直走出殿外,闯入外头的风雪中。
知道傅棠溪离开良久,澄凉也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棠溪回了坤仪宫,李望宸正披麻戴孝直挺挺的跪在皇后的棺椁前。
自从皇后逝世之后,李望宸日夜哀伤。但他身为太子,还有一大堆政务等着他处理,他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夙兴夜寐,不敢有片刻放松。这注定他无法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儿子一样,甚至都无法为自己的母亲痛哭一场。
傅棠溪也没跟他请安打招呼,径直跪在他后面向皇后的梓宫叩首。
李望宸回头,见她踏着一地风雪走进来,秀眉眼睫上挂上了几粒晶霜,问道:“你去哪了,去的这样久,怎么冻成这样?”
傅棠溪不想理她,叩首之后便移跪灵前,专心烧纸。
李望宸见她神色有异,喋喋不休道:“表哥知道,你虽然看起来乖巧柔顺,实则心里最是个有主意的。母后走之前最牵挂你,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让她在地下难安。”
火盆里升起的焰火忽高忽低,照的傅棠溪的脸明暗交替。她直视着火焰,火焰亦在她眼中燃烧。
傅棠溪冷冷开口,道:“不,表哥,你错了。姑母她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因为你不仅仅是她的儿子,你还是陛下的儿子,这注定了你的悲剧。但是你们放心,你不能做的事情,我会替你去做。”
李望宸暗叫不妙,他上前,一把拉起傅棠溪,道:“你去找澄凉了?你难道把真相告诉她了吗?”
傅棠溪看向李望宸的脸,他因为连日劳累,瘦了一圈。此刻他眼下乌青,脸庞泛白,嘴角起皮,端的是一副气虚体弱的病鬼模样。
傅棠溪看向他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同情,毫不惧怕的说道:“原来陈汐月的道名是叫澄凉吗?没错,我是把一切都告诉了澄凉,表哥觉得,以她的性子,她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