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弯着身子，宽大的太监帽遮住了她的眉眼，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在。”

老太监逐渐走近，“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娘里娘气了？”

沈知韫立即捏着嗓子，尖声尖气道:“奴才嗓子有些不适，正想跟公公说想回去休息半日。”

闻言，老太监不悦，“少废话，嗓子不舒服就想休息，就没有你这么偷懒的。”

说着，老太监将手里的银质托盘放沈知韫手里，

“这是今日的汤药，赶快把陛下送过去。记住，还跟往常一样，把药放下就出来，不许在里面逗留。要不然，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

沈知韫低着头，学着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回道。

随后，沈知韫踏着小碎步往寝殿里走。

穿过两扇沉重的木门，再往里面走了不到片刻便找到了寝殿。

寝殿进进出出有不少小太监和宫女。

有端着汤药的，有带着洗漱用具的，也有带着衣物的。

寝殿正中是被床帘遮挡得几乎密不透风的龙床。

沈知韫端着盛了汤药的托盘靠近龙床，正欲靠近时，一个沉着脸的宫女冷冷地从她手上接过托盘，“陛下休息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下去。”

余光中，沈知韫认出这宫女是皇后身边替她带掌凤印的宫令女官江采儿。也是皇后身边唯一的正一品女官，自然也是皇后最大的心腹。

没想到都到了龙床边却还是不能见到陛下，但所幸知道了陛下的位置，下次再来便熟门熟路了。

“是，奴才告退。”

沈知韫将身子躬得很低，敛去了神色。

江采儿从托盘上端了药碗进床帘内服侍陛下喝下。江采儿很谨慎，即便是掀开床帘时也要先避开他人的目光。

沈知韫没有瞧见陛下，正要告退时，龙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随后陛下从龙床上探出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快……快传太医。”

江采儿大吼，随即将帘子重新合上，挡住陛下的身影。

沈知韫怔了片刻，察觉到江采儿的目光即将看向自己，她立刻低下头，躬身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向殿外时，徐太医在宫人的引领下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