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转入了一条低窄的巷道,一看就是穷苦人住的地方。无殇又不由暗暗叹气。进巷口一直走,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赵老头家。但见两间陈旧的土房,墙壁已被雨水冲刷出一条条的痕迹。无殇暗想,若雨再大些,这土房会不会坍塌?
顾芷芸上前叫道:“老赵头在家吗?”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女子跑了出来。见了四人,怯生生地问:“四位找家父何事?”
听谈吐却很文雅。无殇不由多看她几眼,但见那女子大约三十上下年纪,虽是粗衣布裙,素面朝天,却收拾得很整洁。
顾芷芸说明来意,那女子忙引了四人进去。并致歉道:“家中贫寒,怠慢贵客了。”说着便请四人在两条长凳上坐了。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老者,见了四人,认得顾芷芸与采桑,忙过来道:“两位恩人到了。”正是赵老头。
顾芷芸问道:“老赵头,你儿子可好些了?”
听见问儿子,赵老头忍不住湿了眼眶,道:“多亏恩人帮忙抓了药,现在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顾芷芸道:“小心看顾着,要退了烧才行。”
赵老头连连点头,道:“两位的大恩,小老儿无以为报。”
顾芷芸道:“什么大恩,不过是几付药钱罢了。老赵头,现下我们过来,就是要请你详细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位——”顾芷芸指向无殇与江霁月,道,“都是大有来头的人,你仔细说,我们才好帮你。”
赵老头闻言,看了看无殇与江霁月,顾芷芸看他还在犹豫,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赵之信听了,不由跪倒在地,哭道:“几位贵人,小老儿总算是等到今天了。”方才那女子正端了茶水出来,见状也忙跪倒在一旁。
无殇与江霁月都道:“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顾芷芸与采桑扶起二人,那女子忙上了茶水,与赵老头站在一处。无殇看看四周,竟找不出多余的凳椅,那女子见了,忙出门去寻了个草蹲进来。无殇暗暗点头,想这女子处事机灵,进退有度,倒是个懂事的。事已至此,无殇也不再隐瞒,便道:“赵老伯,请坐下慢慢讲。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那女子告声罪,便扶了赵老头坐在草蹲上,自己站在一侧。无殇实在忍不住,便又道:“不知赵老伯如何称呼?这位大姐又是何人?”
那赵老头见问,便道:“唐突贵人了。小老儿名叫赵之信,这是小女英娘。”赵英娘忙又行一礼,开口道:“不怕贵人见笑,英娘是被婆家休弃回家的寡妇,如今只能在家中劳父母费心。”
赵之信闻言叹口气,道:“英娘虽为婆家不容,这些年家中却是多亏了有她照料一家老小。否则,还不知能不能挨到现在。”言罢低头拭泪。
无殇暗暗叹息。想这一家的故事应是远比她想到的更凄惨。正想着,外面传来叫门声,英娘忙出去看,不一会儿只见有两人走了进来。英娘介绍,原来是赵之信的邻居张伯及他的儿子富贵。两家一向交好,张伯父子也是给人帮工的,刚下了工,听说赵家宝晕倒了,便过来看看。赵之信对张家父子并不隐瞒,便道无殇四人是来帮他的贵人。张伯听了,叫声“老天开眼”,不等赵之信开口,抢先说起赵家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