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着了!你叫什么名字?附近有巫女么?叫巫女来!”医护兵一边拍打着快要昏迷过去的伤兵脸颊,一边抬起头来问周围的士兵。
几个士兵抱着枪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在地上垂死挣扎,一名带队的士官长摇了摇头:“随军巫女不在维密密纳城,而且我们携带的“神血”(巫女之血又称神教之血)也不够了。”
医护兵遗憾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病人,他轻轻的拍打着伤员的脸颊,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兄弟!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新文……博……长官……我叫新文博。”那伤兵一张嘴满口都是鲜血,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的名字,一边任由鲜血顺着腮旁流进领子里。
“长官……你,帮帮……我吧,我要回国,我要去见她。”新文博神志已经有些涣散,回光返照一般说着想说的话,竟然一点一点变得流利起来。
医护兵用手帮着他按住肚子上的窟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点头答应道:“好的,新文博,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国,她是谁?我怎么联系她?”
“我回,回不去了……谢……谢谢您长官……”新文博把医护兵当成了部队里的军官,一口一个长官的叫着:“帮我,把信寄给她……好么?”
“好的!我会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文博?文博?”医护兵大声的呼唤着这名伤兵的名字,伤兵却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默默的伸手进自己的口袋,把一张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小半的信纸拿了出来,高高的举起。
医护兵跪在他的身边,轻声的在新文博耳边答应他的请求:“新文博,我会帮你把信寄出去的,我保证。”
新文博的手臂突然无力的放下,生命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就这么断了气,几分钟前他还靠在矮墙边给自己的爱人写着信。
医护兵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才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抽出了那封信。
他用黏黏糊糊的手打开信纸,发现上面的字迹还算干净。至少,还能看清楚一大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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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笔迹有些凌乱,不过医护兵依旧可以感受到新文博写这封信的时候,心中那满满的爱意。
他提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提到了很多战场上的生活,就好像是一个琐碎的管家婆,在念叨着自己的一切遭遇。
“亲爱的傅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这里时刻都会有死亡相伴。我想如果我现在不说,到了地府我就更没办法对你说了。在西京大学的岁月里,我是多么的爱你!
可是我怕说出来会损伤我们的友谊。或许在你的记忆里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非爱人,所以我始终也没说出来。
我是党卫军,我很骄傲能为我强大的祖国而战,为了帝皇陛下而战。但是,我们遇到了一座死亡之城,这是个绞肉机,当我看到生命在这里一钱不值之后,当我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死亡的时候,我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了。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看到你那美丽的眼睛了,再不能听到你优美的吟诗声音了。
我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我可以在每天死伤数万人的战场搏杀,却唯独不敢向你坦白。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即使遭到你的拒绝也比现在这样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