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强横!何等霸道!何等狂妄!”
看着那艘飞舟,观望的众多仙魔各自感慨,面有震惊之色,但旋即他们又都听到了陈渊的话,一个个脸色阴沉起来。
可陈渊的这些话,是在抬手镇正神,反掌抚建木之后说的,那凶悍绝伦的霸道身影、诡异震撼的神通术法,都还残留在他们的心中,影响着念头,所以反驳的话、挑战的举动,一时都无从显现。
就连心有算计的玄镜子,这时都面色凝重,握着几颗珠子的手微微颤抖。
身后,枯瘦老者炉老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后,传音道:“少主,此人比原本预料的还要危险,且看他的行事风格,更是狠辣果决,连天庭正神都不放在眼里,若让他知道这天庭前后寻衅之事,皆有少主推动,怕是不会善了!少主,收手吧!”
可惜,他的这番话,却似乎适得其反。
玄镜子的有些动摇的念头,竟是瞬间坚定下来,继而长吐一口气,轻声道:“越是危险,越是强大,越有为我所用的价值。”
他看了面露焦急之色的炉老一眼,压低声音:“正像你说的,我迂回怂恿章之能的事,终归有一日会被查到,到了那时候,就不是我收手不收手,而是如何抵抗陈氏的问责和报复了!事已至此,我已无法回头,只能往前走!”
“少主,你这是何苦!平白招惹这样一个大敌,殊为不智!莫非是过去太过顺遂之故?”炉老终于忍不住了,语含责备:“不过,眼下虽有隐患,但还是个小矛盾,只要少主真心道歉,再让主君拿出珍贵之物作为赔礼,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陈界主这等杀伐果断的人杰,能结交便不该为敌,些许矛盾,说不定还能化作结交的契机!”
但他话一说完,见玄镜子依旧神色不变,就知做了无用功,这心里满是不解与疑惑。
“你不懂,原本我尚不确定,如今有八九成把握,那古镜很可能落在他的手上,只此一点,我与他也无法共存,无非是我去找他,还是他来找我罢了。”玄镜子反而语气平静,“人活一世,奋勇争先,吾辈既踏上了求道之路,若只能困于半途,又有何乐趣可言?如今竭力一搏,不成,无非就是個死,比起困于半途千年万年,死却又不算什么了。”
“古镜……”炉老神色终变:“是少主您的伴生之宝,难道说……”说着说着,他面露苦涩,“老仆明白了,只是……”
“你放心,”玄镜子这时彻底平静下来,“他虽道行惊天,却又太过自负,挑衅抵达此界的神魔仙佛,实乃无智、多余之举,将成败亡之根。”他捏着手中珠子,“再是强横之人,也有弱点所在,这弱点关键时刻拿出,便能让他乱了分寸,为群仙魔所压,然后就是我将他纳入掌握的时机!”
“嗯?心绪飘动,莫非还有人要算计我?”
飞舟之内,被玄镜子惦记着的陈渊,却是心有所感。
“暴力,能镇住一时,却镇不住一世,而且那有心算计的人,说不定会因此行事更加隐蔽。”边上,鎏金傥忍不住说着:“道友,你今镇得天庭正神,固然慑住群雄,却不是长久之计,更不该借此拿住主导,这仙魔之会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哪里是那么容易掌控操持的?一个不好,就要闹出乱战……”
“鎏金道友无需担忧,我根本就不打算镇住一世,至于这仙魔之会,我自有打算,无需几位相助,放心吧。”陈渊出言安抚,他哪里想要操持,本意是把来者尽数扫地出门,一匹不留,全部驱逐出勾陈!
可惜,这心思不能直说。
“唉。”
鎏金傥见他油盐不进,满心无奈,心道我等这哪是担忧,更不要说相助了,根本就是被拖入了深坑好不好!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抬头,与远处的古柯对视起来。
唉!道心之盟!
“当时剑光一闪,那与天地上下相连、仿佛擎天柱一般的通天之木,就那么轰然断裂,其倾倒之时,天风坠落,威压自生,哪怕隔着很远,都有一种天塌地陷、末日降临之感!更不要说在这之后,又是一手遮天,催生万物复苏,重塑那通天之木不说,连沿途都生出许多草木,还有精怪凭空诞生,在其中飞动穿行……”
迷雾聚散飘荡的空旷殿堂中,戴着白泽面具的刘知光,坐在长桌边上,回忆着几日前所见之景,感慨万千,话语中满是感慨与惊叹。
“末日生机交相辉映,那等场面,真是一见难忘,在下这一辈子,都未必还有下一次了。”
不只是他,同样伪装了身份的王复阴,还有狸猫和角落里的另外两人,闻言也是神色恍然,忍不住回忆着,心底更是泛起阵阵惊颤。
刚刚来到、落座在白泽身边、带着鬼面脸谱的陈渊,更是忍不住轻敲桌面,赞道:“真是厉害!厉害!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距他镇住雷部正神已过去三日,三日时间已足够许多事情产生变化,其中之一,正是这梦中殿堂也得了消息,为此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陈渊本等着那些抵达建木的仙魔神佛上门,没想到却不见一人出现,正好道果碎片生出异变,他索性念入此殿,看看发生了何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有人在说他,且说的句句属实,发自肺腑,忍不住就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