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渭河中前几日惊现一只‘鬼手’,此案搅得长安百姓惊慌不宁,明月心中亦感愧疚,还望徐公子能尽早破了此案。”
“哎!明月,你如今既已成神,还管人间的这些琐事作甚?”
“徐公子,人间天上本为一体,明月身为渭河河神,管的就是些琐碎之事。那‘鬼手’毕竟现身于我渭水河中,若是因之搅扰附近百姓,弄得怨声四起、不得安宁,那便是明月之罪,到时候,天帝也要降下责罚。”
“岂有此理!”徐恪有些愤然道:“你身为河神,护住渭河不使泛滥不就行了?至于河水中飘来何物,这与你何干?!天帝若要因之降责于你,依我看,那也是一个昏聩不讲道理的帝君!”
“徐公子慎言!”明月慌忙阻断徐恪的话,“明月只是一个小神,在天帝眼中实在微不足道,天帝要降下责罚,又何需缘由?更何况,明月履河神之任才不到一月,无尺寸之功那还罢了,怎可再有失职之罪?是以若‘鬼手’之案不能早破,恐怕天界责罚在所难免!”
“可是……我已打算辞官去碧波岛上隐居,从此不问庙堂事,这‘鬼手’案自有他人去查……”
“徐公子,你有没有好好去想一想,倘若你真的去了碧波岛,能在那里住得长久吗?难道长安城里就没有你挂牵的人了么?”
“这……”
“徐公子,拜托了!”
明月再度敛衽施礼之后,转瞬即逝。
……
……徐恪猛地坐起身,这才发觉又做了一个梦。
“老爷,老爷!”董来福急匆匆来报,“李将军来看老爷了。”
“君羡大哥!快请!”
徐恪忙翻身下床,当即赶到前院迎接。
“君羡大哥!”
“贤弟!”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别有三月,此时相见,心情自是分外激动。
徐恪不禁心下有愧,回到长安已经五日,自己竟未能去看一看君羡大哥。
两人在前厅中落座,李君羡还未喝上一口茶,却忽然长叹了一声,黯然道:
“贤弟,愚兄有负贤弟所托,惭愧呀!”
“怎么了?”
“贤弟将明月姑娘托付给愚兄照顾,愚兄却未能将明月保护好!”
“明月……?她怎么了?”
“贤弟离开长安之后,没想到,裴才保那厮竟盯上了明月。有一天,明月出门买菜,竟被裴才保的手下给绑到了万年县的一处密室中……”
于是,李君羡就将明月是如何被裴才保凌辱,又如何愤而投河自尽的经历与徐恪备陈了一遍。
徐恪听罢,当即怒而起身,就要找裴才保去算账,却被君羡拦住。
“裴才保如今已是个阉人之身,愚兄觉得,与其斩下他项上人头,还不如让他继续苟延残喘于人间,直至受尽他人嘲笑,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徐恪坐下之后,略作思忖,当即也明白了君羡的一番苦心。
不管怎样,裴才保也算是魏王一员手下,每月都有大量银子上缴户部,如若将他一剑斩之,于魏王面前如何说得过去?
徐恪再回想刚才的梦境,不禁也喟然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