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不知徐大人要找的是哪位?”
“这个人你认识,名叫落阳,是少山掌门了空座下首徒。”
“落阳……?徐大人找他作甚?”
康铭博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意外的神情。
徐恪冷哼了几声,道:
“方总堂主应该知道,本官奉旨查案,千里南行,车驾尚未进杭州城,却在城北官道上遭人突袭,欲谋害本官与李知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山掌门了空与另二位长老了凡、了因,那落阳既是少山掌门了空的首席弟子,本官自然要来拿他……”说着话,徐恪便又盯紧了康铭博,“方总堂主,那日我亲眼所见,你与那落阳来到楼外楼中饮酒,你莫不是……与落阳一伙的吧?”
“当然不是!”康铭博急忙辩解道:“我与落阳那一日也只是初见,我和他实在不熟……徐大人若是早一日来捉拿落阳,方某或许还可以……”
“嗯?你知道落阳人在何处?”
“噢!不不不!”康铭博忽然又闪烁其词,“落阳是谋刺钦差的匪徒,方某也是到今日才知。这等江湖巨匪,方某避之唯恐不及,怎会知晓他人在何处?”
“方总堂主,你果真是不知道落阳的落脚之处么?”
“不敢欺瞒钦差大人啊!落阳那厮去了何处?方某若是打听到,自当第一个报官,只是此人目下究竟藏在何处,方某委实不知、委实是不知啊!……”
两个人你来我往试探了好几回,徐恪见康铭博始终是咬死说不知道落阳去向,无奈之下也只得告辞出门。
不过,他虽未曾打听到落阳的去处,但这一次分水堂之行也算满载而归。
徐恪在这杭州分水堂内打杂多年,多年来,他全靠分水堂给予他的微薄银两,才赖以活命,按理他对这分水堂该心存感激才是。
但他在这分水堂内,只因落落难合,始终不能与周围的堂众打成一片,因此也曾遭到多方欺辱,虽有方二堂主屡屡替他出头,但仍有各种泼皮无赖仗势与他为难……
这一段分水堂的经历,在徐恪的内心,说不清是何种感受,对于他而言,愁愤多,快乐少,悲大于喜,屈辱胜过感激,可谓又爱又憎,难以言述。
不管怎样,他也不得不承认,杭州分水堂,始终是他徐恪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一段人生经历。
今日他重回故地,斩断马管事两指、划开张船头双颊,去除武管事胯下之物……昆吾剑之所指,无人敢挡!这一趟分水堂之行,可谓直逞心意,快意之极!
……
……
回到庆元居之后,徐恪匆匆用罢午膳,忽然间,就想去方树虎的坟前凭吊一番。
毕竟,当年若没有这位方二堂主对他的提携与保护,以他孤高耿介的心性,休说是能在分水堂中立足,就连能保住自己性命也是难说。
半个时辰之后,他就已来到了杭州城北郊外的方家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