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酥合香”酒,道:
“后来我便去天音乐坊附近暗里打探,然查了好几日,却并未找到什么不妥之处,我将这件事说与师兄听……”
“李观主他怎么说?”
“师兄说,他早就已留意到天音乐坊内的诡异之处,不过,那里面的人物极不寻常,他让我先不要轻举妄动。”
“原来李观主也已知道,那天音乐坊内确有些不太寻常?”
“嗯!”
……
两人举杯对饮,接下来,李君羡依旧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徐恪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将李君羡所言的罗人凤一案之经过又仔细默想了一遍,将前后的起因捋了一捋,心中顿生一些疑惑,遂问道:
“君羡大哥,那位叫作‘无花’的女子,是天音乐坊的头牌歌女?”
“是啊!”
“这女子我也曾见过,年纪轻、模样好,歌声也委实动听。她既是天音楼里的头牌歌女,客人打赏她一些银两,不也是理所应当的么?这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为何北境侯世子罗人凤打赏了她一张银票,那落霜就非要取罗人凤的性命?”
“这个……你就得问那个‘霜公子’了。”李君羡将杯子里的剩酒一饮而尽复又斟满,他随意答了一句,心道,落霜为何要杀罗人凤?这不明摆着是他心中对无花爱意太炽,妒意也太盛,见不得无花半点受辱,也不许旁人对无花有半分染指,是以一出手就要人性命。小兄弟啊小兄弟,你连凡人男女间的这点心思都看不透,如何去担“青镜司之首”的重任?
“对了,说到这个‘无花’,我想起那一日,我也是见了无花一面,然后……”徐恪好似忽然想起一事,才饮了一口,便放下酒杯说道。
“然后怎么了?”李君羡顿时来了兴趣。
“记得是两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同张木烨在得月楼中喝了点酒,正往家赶,走到半路上歇息了一下,从一颗大树上却忽然跳下一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就持剑向我刺了过来……”当下,徐恪就将五月二十三那一晚,自己在城西小巷中遇黑衣人刺杀一事,向李君羡约略讲了一通。
李君羡听罢,随即问道:“你那一晚不是在得月楼么?怎说是见到了无花?”
“哎!我晚上是跟张木烨去了得月楼,不过,晌午之时,却是同赵王殿下一道,在天音乐坊中喝了点酒。”
“哎!晚上要陪千户喝酒,白天还要陪王爷喝,贤弟,你做了青镜司的千户之后,果然是‘忙’啊!”李君羡举杯,叹了一叹,又与徐恪满饮了一杯。
徐恪无奈只得将杯中酒喝完,随之便说道:“大哥,我同你说黑衣人,你却要跟我说喝酒,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
“好!你说!”
“那一日午后,我在天音楼喝酒之时,恰好听到无花登台献唱,她唱完一只曲子后,还下台与我说了两句话……”
“无花与你说了两句话?”李君羡插话道:“贤弟,你当时也打赏无花了?赏了她多少银子?”
“我没有打赏无花银子!是她唱完一只曲子后,径自走到我和殿下的身旁,她还说出了我的名姓与官职……”
“这可就奇了,无花为何会径自走到你的面前?还主动与你搭话?她可是天音楼里的头牌歌女,若没有打赏,怎会主动与客人搭话?而且,她还知道你的姓名官职,看来,无花是对你有意啊!贤弟,做哥哥的是不是又得恭喜你了?”李君羡将杯中的老“凤酒”一饮而尽之后,哈哈笑道。
徐恪脸色一窘,忙岔开话题道:“大哥,咱们说的不是黑衣人么?你怎地又打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