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上马还要跟随,旁边一直骑马陪同的舒恨天劝道:
“算啦!无病老弟,我老姐姐平常一向心疼子贝姑娘,子贝这一走,她一时半会儿心里还接受不了,对你多多少少也有些……难过。你就不必再跟了,等到了碧波岛上,你书仙老哥抽空会劝劝她,到时候,说不定她回心转意会来看你呢?”
徐恪只得勒住马头,向舒恨天拱手作别。
“书仙老哥,保重!”
“无病老弟,你也保重!放心吧,等他们娘俩在碧波岛上安顿好,我还是会回来的,这长安城花花世界,本书仙大人怎么舍得呀!”
言罢,舒恨天右手一提马缰,双腿一夹马肚,随即往前面的马车追赶而去。
留下徐恪一人,独自停马于秋风之下,怔怔望着胡依依与舒恨天离去,一时间,不知是风中砂砾入眼,还是心中勾起了无限惆怅,双眼已渐渐模糊,到最后,眼泪竟无声无息地滴滴落下……
而另一边的胡依依,坐在马车内,一边哄着婴儿入睡,一边也在不停地流泪……
她何尝愿意离开徐恪?可她又不得不选择离开。
马车前行了六十里,到了一处集镇,名曰“双土集”。
此时已酉时将尽,夕阳西落,满眼皆是黄昏落寞。
胡依依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将婴儿喂食之后又哄他入睡,这才将舒恨天叫到近前,问他江南所发生之事。
舒恨天自然有问必答,将他与徐恪在江南杭州府所经历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胡依依。
胡依依听罢,不禁喟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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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十弟与十一弟,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默默隐藏在江南,为的就是寻找“洪荒钟”的下落,看来,师尊他老人家,也可谓用心良苦呀!”
舒恨天忧心道:
“师尊命大姐率我与三姐、六姐、郎师哥、苟哥一队,寻找洪荒钟;命二哥率老九、四姐、五哥还有老七、老八他们去寻找玄黄剑。可这二十多年来,二哥与五哥毕竟还找着了些玄黄剑的线索,咱们可是连洪荒钟半个影子都没找到!要是师尊追问下来,大姐,咱们该怎么回?”
“该怎么回,就怎么回!”
“我说大姐呀!”舒恨天急道:“二哥为了找玄黄剑,在神王阁里差点把命都丢了!老九为了配合二哥找玄黄剑,已经把命丢在了长安城!四姐与五哥为了找玄黄剑,多年来一直蛰伏在长安城,暗里打探消息,暗中伺机而动;老七与老八为了找玄黄剑,一个被锁在白无命手里,一个被困在玉天音手中!他们这一队妖,为了找到玄黄神剑,可谓竭尽全力,且做出了巨大牺牲!……再看咱们这一队妖,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呀?”
见胡依依不说话,舒恨天接着道:
“大姐这么多年来,苦心钻研医道,救活的凡人倒是不少,可师尊交代你的任务呢?你非但置师尊之命于不顾,而且对咱们这整一队妖也不闻不问!以至于郎师哥与苟哥在杭州二十余年,你我竟都不知,而三姐与六姐此时到底在做些什么,也只有她们两个清楚,照此下去,师尊非怪罪不可!”
胡依依张口道:
“师尊他的用意,难道你不明白么?他如此费心费力要找齐玄黄剑与洪荒钟,是要借这两件上古神器之力,打破神洲大地之诸天结界,让所有妖魔皆可随意闯入神洲。若是师尊计策得逞,到那时,整个神洲大地将是一片暗黑世界,妖魔横行,人类灭绝……小舒,你愿意看到这样一个神洲吗?”
“可是……”舒恨天急得一跺脚道:“师尊他吩咐咱们做的事,咱们能不做吗?大姐,虽说师尊他平素最袒护的是你,可他老人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倘若师尊真的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放心!咱们这么多年来,不也在奋力查找线索么?”胡依依朝舒恨天笑了笑,“你这只小鼠,这几十年来进过多少大户人家?又去了多少江湖帮派?甚至深山老洞、荒宅古墓……但凡是与洪荒钟有相干的地方,你都进去偷过,这怎么能说咱们不尽力呢?”
“哎呀!我说大姐呀,你就别取笑我了行不?”舒恨天苦笑道:“小弟我这点微末本事,师尊岂能不知?这几十年下来,我乱偷乱闯,无非一时贪玩罢了,有几件事能与洪荒钟相干?”
“咱们也不是毫无线索……”胡依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听闻洪荒钟藏在天山附近。”
“洪荒钟在天山?”舒恨天睁大了他的一双细眼,“真的?那咱们还不快去!”
胡依依望了望一旁睡着的姚无名,“先回碧波岛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