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飘摇彼岸

今日,若不是师兄偶然间责备,兴许,自己在神王阁内的种种过往经历,自己一直会深藏于内心,依然不会多言。

“师哥,那神王阁内,无病进入的第一层阁,名曰‘水月楼’,个中有一位守楼之神,唤作‘水月老人’……”

当下,徐恪便将自己在神王阁内的那些时而梦幻缱绻、时而又离奇多变的经历,不做隐瞒,尽数向李义一一道来。

初时,李义尚一边饮酒,一边倾听,然听到后来,李义不觉放下酒杯,全神聆听,渐渐地便沉醉于徐恪所言的那些离奇过往之中……

徐恪在神王阁内的经历,于外人看来,短短不过一瞬,然在徐恪自己,却漫长地如过一生。徐恪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缓缓陈述,直至讲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大致说完。

饶是如此,徐恪在胡依依梦境中的经历、以及自己借云影珠穿梭之力,穿越至甲子十二线命轮中的那些经历,由于实在太过漫长繁琐,他也只得一笔带过,并未细述。

李义听完之后,兀自凝神思量了许久,方才喃喃低语道:

“想不到,神王阁内竟还有如此多的门道!师傅啊师傅……咳!”

李义望着徐恪,时而点了点头,时而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羡慕徐恪,在神王阁内居然有如此丰富的经历,还是心疼徐恪,在神王阁内竟会经历了如此重重的磨难。

“师哥,那你在神王阁内,究竟是走了哪三层啊?”徐恪满饮了一杯汾阳之后,旋即便反问李义道。

“师哥在神王阁内的这三层,与你也差不了多少!”李义漫不经心地回道。

“师哥,就算是走一模一样的楼阁,但咱两的经历总有不同,师哥还是跟无病好生讲讲吧!”徐恪向李义一边敬酒,一边催促道。

“哎!”李义摆了摆手,叹道:“师哥进出神王阁,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师哥这记性,哪有你这少年郎厉害!”李义转头望向窗外,盯着神王阁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悠悠然道:“二十年前的那些经历,师哥多半已经想不起来喽!”

“师哥,这神王阁内最是奇特之处,便是外面光阴如梭,里边却是时光永远静止不动。外人不知神王阁内的乾坤,但无病却知道,师哥在里边定是经历了犹如一生般的漫长光景。师哥说想不起来,无病可不信!师哥还是与无病讲讲吧,哪怕讲一点点也好……”徐恪兀自固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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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徐恪平常的为人,若别人不想说的话,他必定不会勉强,不想,此时的徐恪竟一反常态,对李义不愿提及的往事,居然“穷追不舍”了起来,非要让对方说出一个大概。

“无病!”李义望着徐恪,脸色略略一板,但目光中却依旧透着慈爱,就宛如一位仁厚的兄长正望着自己调皮的弟弟一般,只听他沉声言道:

“师哥说忘记了,便是忘记了!今后,同一问题你不许再问!”

“好吧!”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神色中不禁露出几分委屈。

他心中想,看来,师哥在神王阁中的那些经历,不会比自己容易多少,兴许,这中间的曲折缠绵,是我所难以想象的,只是,师哥却为何一直不肯说?

“怎么?”李义见徐恪沉吟不语,忽而转了一副笑脸,和言问道:“就知道打听师哥从前的过往,却忘了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

“对对对!”徐恪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直到此刻,方始想起来胡依依交代他此来的真正用意。

徐恪忙道:“师哥,今日南宫兄用我的昆吾剑自尽,当时我在拔出昆吾之时,凑巧杨文渊与张木烨走了进来,张千户倒也还好,只是那杨文渊,当场便一口咬定是我杀死了南宫大哥,他还道要去圣上面前弹劾我杀人。我倒是不惧杨文渊那厮的胡乱攀咬,可如若连张木烨张千户也一并……”

李义不容徐恪讲完,便摆了摆手,从容言道:

“不必担忧,此事牵扯不到你的身上!”

“师哥,毕竟人言可畏!”徐恪却仍然有些忧虑道:“今日南宫兄自杀之时,现场也并无别的旁证,这世上能证明南宫兄委实是自杀身亡的,只有无病一人。可南宫兄拿来自杀的剑,确是我的昆吾剑,在一般人眼里,我徐无病杀人的嫌疑自然是最大了!若杨文渊与沈环等人联名上书,俱道是我杀人,满朝文武再传得沸沸扬扬,无病就算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你不必跳黄河,连渭水河也不必跳……”李义笑了一笑,只是说了一句:

“师弟放心,师哥说你没事,就保准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