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他是哪一位皇子啊?”
“不瞒妹妹,这位皇子,姐姐当年也曾伺候过他几晚,他虽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我清楚地记得,他腰间的那块玉牌上,刻着的是一个‘祚’字。”
“祚字?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说,他是当今皇帝的六皇子,御封韩王的李祚!”
“韩王?那他的官,大不大?”
“除了皇帝,就该是他的官最大了……”
“姐姐是说,今夜胖秃子让我在绣房里等的那个客人,就是韩王李祚?”
“姐姐若猜得没错的话,能让裴才保这么兴师动众的,只有他了。”
明月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当年她服侍那个神秘客人的时候,杨妈妈也是给她安排了翠云楼内最大的绣房。因为当晚那位神秘客人对她颇为满意,这之后一连两个晚上,她都是呆在绣房内,整夜伺候那位神秘客人。
而毛娇娇的心里,也忽然就想到,二哥陆火离离开萧国之时,曾向她说起他此去乾国的一项任务,就是奉萧国国主之命,前往刺杀某一位皇子,好借机搅乱整个大乾朝堂,最好弄得他们乱作一团、鸡犬不宁……
如今,有一位大乾国的皇子,竟已主动送上了门来。
明月自然完全无法领会娇娇此刻的心思,她忽然满面忧色道:
“娇娇妹妹,这个韩王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姐姐当年服侍了他三个晚上,被他给折磨得……险些背过气去……”
“他怎么会……折磨姐姐?”娇娇一脸疑问,不解道。
“咳!……”明月又叹了一口气,道:“男人么……有几个好东西!这个韩王尤其过分!他上床之前,先要玩很多花样,一会儿用绳子将我浑身绑缚,一会儿又用蜡烛油滴我,一会儿又勒住我的脖子,将我闷得死去活来!等到他上床之后,花样更加多……”
明月正要接着讲当日的那些不堪场景,却忽听得有人正“噔噔噔”地疾步向她房门跑来,她忙禁口不敢再言,未几,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只听杨妈妈气喘吁吁地叫道:
“明月!娇娇是不是在你这里?快!……快叫她出来!……客人来啦!”
“哎!娇娇在我这里……”明月忙推了推身前的娇娇,又向门外呼道:“妈妈放心,娇娇已经出来啦!”
娇娇无奈之下,只得极不情愿地出了明月寝房的大门。她刚刚跨出大门,便见杨妈妈与裴才保均已立在门外,杨妈妈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裴才保则负手而立,眼眉之间跳动着一股怒意。
“快!快跟我去绣房!”不等娇娇说话,杨妈妈赶紧一拉娇娇的胳膊,将她带往绣房而去。
……
等杨妈妈与娇娇离开之后,裴才保却跨进了明月的寝房。
“明月,我听说……你想赎身?”裴才保走到明月的床边,沉声问道。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在自己的“总管公事房”内,竟听杨妈妈说,娇娇要给明月赎身,他当时就大感意外,第一个念头自是摇头不允。
不过,听杨妈妈讲了半天,他忽然又觉得,明月想为自己赎身,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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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明月今年业已二十四岁,这个岁数,对于青楼女子这一份行业而言,却也算年纪不轻。一个女人,无论姿色再怎么艳冠群芳,也无法在青楼内做一辈子女妓,等到了她年老色衰之时,她又何以为生?
二来,明月自十四岁被卖入翠云楼,十六岁开始从妓,十九岁成为金带花魁,二十一岁成为头牌,这八年来,她早就已为翠云楼赚下了十余万两银子,该赚的早已赚够。而翠云楼若能及时放她出门,这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在长安城的整个风月场里,当能成为一桩美谈,这对翠云楼的名声,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三来,依照杨妈妈所言,翠云楼目下已有了另一个“摇钱树”娇娇,那明月的作用已可有可无。此时若以娇娇的十年的粉头钱作为价码,放明月离去,翠云楼还能借机大赚一笔,如此既得名又获利之事,翠云楼又何乐而不为?
当然,更重要的,是裴才保心里,对明月还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他总觉得明月不是一个简单的青楼女子,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异乎寻常的高贵气质。自从当年裴才保与明月难得地“一亲芳泽”之后,多年来,裴才保对她一直是念念不忘……
倘若明月真的能赎身从良,从此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好日子,裴才保心里,竟也觉得开心。
于是,裴才保听取了杨妈妈一番汇报之后,当场就点头首肯了杨妈妈的建议,同意明日一早,便与明月办理赎身交割事宜,放她出门。
“……”
此刻,明月躺在床上,抬起头,冷冷地瞧了裴才保一眼,想要说话,却没有出声。
果然,裴才保哼了一声,接着便道:
“你要想赎身,也不是不行,你只需……今夜服侍我一晚……”
明月听得双眉一蹙,随即背转了身去,面向床里,不去理会裴才保。
裴才保见明月没有立时开口相拒,情知对方已有所心动,于是又紧接着言道:
“杨妈妈都跟我说了,你想给自己赎身,原本也没错!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能在青楼中呆一辈子。杨妈妈竟然跟你讨要十万两赎银,着实是不像话!我刚刚就已将她骂了一通!你这十年来,为翠云楼,少说也赚了不下十来万银子,你欠翠云楼的债,也早已还清……”
听了裴才保这一席话,明月不禁又翻过身来,问道:
“那……裴爷,明月若是今晚服侍了你,这十万两赎银,就可一笔勾销么?”
“那是自然,我裴才保指天发誓,今夜你只需好好服侍我一晚,十万两赎银,我翠云楼分文不取!”
“那么,娇娇妹妹的粉头钱呢?你们还扣不扣?”明月又问。
“这个娇娇的粉头钱么……”裴才保心道,我若不是冲着娇娇的粉头钱,怎会白白地放你出门?然他此时却脱口而出道:“我翠云楼也分文不要!”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我凭什么信你?”
“凭……”
裴才保不禁一时语塞。他心道,凭我一个堂堂的翠云楼大总管,我今夜本就可强行将你给睡喽!无非是我想着与你昔日的那一段“情分”,不想勉强你。你实在想赎身从良,我打心里盼着你好,也同意放你出门。我只是在你临走前的最后一晚,想与你重温那段“昔日的情分”,你怎这般不识好歹?难道,非要我不惜用强才行?!
裴才保心中一动,却从自己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牌,只见那玉牌玉质晶莹、古意盎然,恰正是数日前韩王李祚交给他的那块玉牌。
裴才保将玉牌交到了明月的手中,道:“明月,就凭裴某身上有这么一块玉牌,行了吗?”
明月一见那块刻着一个“祚”字的玉牌,立时脸色一变,她又瞧了瞧裴才保,这才不再怀疑裴才保方才之所言。
裴才保居高临下,朝着明月说道:“这块玉佩的主人,相信我不说他的名字,你也知道。这块玉佩,他向来从不离身,如今竟交给了裴某。裴某在这位主人眼里的地位,明月姑娘应猜的出来。是以,在这间翠云楼里,裴某说的话,就等同于这位主人所说的话。裴某若说放你出门,从今往后,没有人会来追你……”
明月终于点了点头。她先前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乃是因为她知道这间翠云楼真正的主人是大乾的六皇子,韩王李祚,若韩王不同意自己从良,就算她暂时离开了翠云楼,也难保那李祚日后会派人去追拿自己。她知道天下虽大,可自己若想逃过一个王爷的魔掌,却比登天还难。如今,她见裴才保手里竟拿着韩王李祚的贴身玉佩,自然对裴才保所言,再无怀疑。
“这一下,裴某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裴才保站在明月的床边,一双浑浊的小眼,此时却两眼放光,色眯眯地盯住了明月的胸前。
明月望了望裴才保的秃顶,顿觉心中一阵恶心。那裴才保的头上虽已谢顶,却只是秃了当中的一片,四围的毛发却散乱地生长着,看上去倒象是一个头陀一般。明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去深入遐想,她又问裴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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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的卖身契,还在杨妈妈手里,裴爷……”
“明日一早,我就让杨妈妈把卖身契还给你,还与你将所有赎身契约,一并交割完毕!”裴才保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他说话归说话,眉眼之间,兀自死死地盯住了明月那一个曲线玲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