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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贝见那张嬷嬷行止从容、神色和蔼,心下不由得对这位嬷嬷平添了几分亲近之感。两人一番言谈之后,她更是将张嬷嬷当作了亲人一般。那张嬷嬷嘴上功夫也颇了得,直哄得姚子贝渐渐地就松了戒备,放心在此地住下。两人直聊了半个多时辰,张嬷嬷见姚子贝
神情困乏,便服侍她脱了衣服,就床帐中躺下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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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一连两日,王锡平均未至后院打搅。只要姚子贝双足不踏出前门,这守门的大汉也不来干扰。那张嬷嬷又服侍地格外殷勤,非但日日做了一手好菜,吃得姚子贝津津有味;更是侍候她洗漱更衣,换了一身明魅的粉装新衣。姚子贝本就长得丰满俏丽,换了一身全新的打扮之后,更是显得艳丽非常。姚子贝长于山村,自小穿着朴素,然世间女子都有爱美之心,此时得张嬷嬷如此尽心服侍,心中总不免对那嬷嬷生出了一些感激之情。
张嬷嬷又把这闺中的妆奁、粉盒一一打开,教姚子贝如何对着镜匣,摆弄这些胭脂口红。姚子贝自小便是素面朝天,从未给自己化过一星半点的妆容,见张嬷嬷拿着胭脂粉盒对她的一张鹅蛋脸儿不停地涂涂弄弄,便只得听之任之……
到了二月初三那一日,姚子贝与张嬷嬷食罢午膳。张嬷嬷收拾餐具之时,却忽然叹了一口长气,现出了一脸的愁容……
“怎么啦?张嬷嬷……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姚子贝不由得问道。
张嬷嬷又叹了一声说道:“咳!不瞒姚姑娘,老身有一位远房的亲戚,名叫吴登魁。论辈分,他算是我一个外甥,今年三十有三,家里头那位就跟个母夜叉一般。昨日他到这边看望老身,不意竟撞见了姑娘,从此之后……他便得了病啦!回到家里就一病不起!”
姚子贝不禁奇道:“嬷嬷说的那位外甥,小贝昨日并未见到呀?他……他怎地得了病?得了什么病?怎会一病不起呢?他家人可曾请了郎中为他诊病?……”
张嬷嬷忍不住笑道:“小贝姑娘……你呀,可真是年纪小,心思恁地实诚!我这个大外甥呀,他昨日看我之时,在前院溜达,无意中瞧见了你在后院散步……你虽未曾留意,他可是将你的芳容看得清清楚楚。他回去之后,可不就害了相思病么!如今他这相思病,都已经病入膏肓啦!姑娘若是不让他见上一见,他怕是要没得救啦!”
姚子贝闻听此语,总算明白了张嬷嬷的意思,她不禁脸蛋一红,低下了头说道:“张嬷嬷对小贝的好,小贝心里一直记得!只是男女授受不清,小贝的院子里,除了嬷嬷,一个都不想见!”
张嬷嬷对此似早有所备,当下,她忽然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顿时变作了一副哀哀哭泣的面容。只见那张嬷嬷拿出了一块白帕,一边抹眼泪,一边啜泣道:
“小贝姑娘!老身……老身命苦啊!这间屋子看着布置得精心雅致,实则……实则就是那王大官人的一处囤子,专门囤居象你这样的无辜女子。不光是你……就连老身,也是……也是被他给抓来的!那王大官人……脾气可不好。若姑娘不肯见我那位外甥,老身交不了差,少不得……少不得就要被王大官人一顿毒打啊!咳……姑娘年轻貌美,王大官人自不会伤你皮肉……可怜老身我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去受那皮鞭子的苦痛……这可叫老身怎么活呀!”
想那姚子贝本就是个心性质朴良善之人,这三日又得了张嬷嬷悉心的照料,此时如何还能忍见张嬷嬷受罪!她听了张嬷嬷的一通哭诉,虽然心中尚有些怀疑,但毕竟心中柔软经不得别人的眼泪。当下,她只得为难道:“张嬷嬷,既如此,就让你那位外甥过来一趟也可……只是子贝有言在先,我只是与他见上一见,他若有别的非分之想,子贝宁可自尽,也决不容人污了我的清白身子!”
“好好好!姑娘只消与我外甥见上一面,以解了他相思之苦便可!老身担保,我那外甥绝无非分之想……”见姚子贝终于肯让了一步,张嬷嬷急忙回道。
原来,这“风月掮客”的行当也并非人人能做,内中亦有不小的名堂。整一场买卖恰似一条龙的生意,每个人都各有分工、各司其职。譬如那王锡平是专司搜寻“猎物”,捕入网中,以及结交王孙公子、豪门大户前来“猎艳”。那彪形大汉则负责看家守门以及一些粗重杂活。而那位张嬷嬷,则是专门巧言令色,以“苦肉之计”骗得那些女子信任,进而一步步瓦解她们心中的防备,最后让她们都乖乖就范……
如今,张嬷嬷已然使出了她一身的本领,骗得姚子贝错将她当作了一位“亲人”。在张嬷嬷不断努力之下,让姚子贝同意见她的外甥,也已经顺利达成……
所有步骤,都在按计划进行。张嬷嬷轻车熟路,姚子贝却是一步一步,坠入彀中而不自知……
自然,所谓“张嬷嬷家的大外甥”也纯属子虚乌有。那位名叫吴登魁的男子,实则是长安城中的一位富商大户。他家中豪资千万,因为娶了一个十分泼辣的妻子,是以向来不喜与家中那位行“床笫之事”,一有空暇,便四处猎艳。这几年下来,那吴登魁也成了王锡平手中的一位“熟客”。
到了酉时,天色渐暗,吴登魁轻装简从,只带了一个贴身随从到了王锡平的外宅。他命随从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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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缓步进得后院中,见张嬷嬷已在院中摆了一桌精致的酒席。在酒席中就座的,正是他这两日朝思夜想的那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