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孙勋已死,那个……康有仁,还要不要留?”秦建勋又向李祉问道。
照原先的计划,楚王用康有仁的毒丸,派人毒杀孙勋之后,便当立即将那康家大少灭口。
此时,李祉眯起眼睛,又想了一会儿,却说道:“算了,孙勋既然不是他毒死的,那就先留着他吧……此人也算是一个奇才,本王今后,好些事或许都用得上。”
“属下遵命!”秦建勋俯身又施了一礼,他见楚王没有挽留他用饭之意,便即转身告辞了出来。
秦建勋堪堪出门之际,李祉却又叫住了他,吩咐道:“那个……建勋啊!小康跟我说,他丢了两个贴身婢女,名叫什么‘阿竹’与‘阿菊’。你明日去一趟京兆府,让钟兴鸣帮着找一找……还有你兵部的手下,也派人留心着点……”
“属下领命!”秦建勋应了一声之后,转身退出。
……
一个时辰之后,长安城已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翠云楼里,笙歌燕舞,依然是热闹非凡。王孙公子、富商大贾,在这里纵情狂欢、追逐买笑、一掷千金……
裴才保风尘仆仆地赶来,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韩王李祚早已在此相候。
“六爷,让您久等了……今日裴某出师不利呀!半路上被耽误了许多工夫,又折损了几十个手下……”裴才保甫一落座,便急忙欠身施礼道。
“什么事,让你这一个千户大人,还这么烦恼?”李祚笑问道。
“咳!都是属下无能!今日本已抓住了孙勋的几个同党,还有他前番被劫走的儿子。不想半路上刮过来一阵大风,竟让这几个人犯都跑光了!”裴才保叹道。
“呵呵!跑了就跑了吧!孙勋的同党,已经不重要了……”李祚淡然说道。他对孙勋同党逃脱之事,竟似毫不关心。
“六爷……这孙勋目下已死,他的同党又被劫走,此案可就……”裴才保不禁惭愧道。
“孙勋之死,我也知道了。不过……眼下,老爷子既已收到了那封密信,这些也都不重要啦!才保啊……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李祚笑道。
“密信?……哪来的密信!”裴才保不禁摸了摸自己颌下的几绺短须,愕然道。
李祚也不禁奇道:“这一封自孙府搜查到的密信,难道不是你放的?”
裴才保道:“六爷,属下本已做了布置,不料今晨孙勋突然死了,沈环又立即下令抄家拿人。属下……属下这封信,可还没来得及去放呢。”
李祚双眼眯缝,略略思忖了片刻,便道:“看来,有人与我们想到了一块呀!你可知……今日宫里传来的确切消息,沈环今日二度进宫,面呈老爷子一封从孙府抄家而来的密信。老爷子看后,气得当场就摔了杯子!我虽不知信中写有何事,但一猜便知必是我大哥写给孙勋无疑……”
裴才保心中惊异道:“莫非……楚王真的有一封密信留在孙勋的府中,只是我当时未能搜出?”
李祚笑道:“他才不会这么蠢呢!想那孙勋三天两头地进出楚王府,真有什么事,他不好当面吩咐?”
裴才保略作思忖,也不禁笑道:“六爷,看来,不想让楚王上位的,可不止您一人啊!”
李祚正色道:“依你看,这偷放密信的……会是谁?”
裴才保回道:“这几日,有三个人曾进出孙府。一个是青镜司千户张木烨、一个是巡查千户南宫不语,今日就是这两个千户负责查抄孙家。还有一个是銮仪司千户诸乐耘,据我手下回禀,元月二十六午时,他曾进了一趟孙府,说是奉令视察……依属下看,这三个人都有可能!”
李祚道:“没有别人了吗?”
裴才保道:“自孙勋落网之后,孙府一直就是属下命人重重包围,这中间,除了三个千户进去过之外,便只有那一个劫走孙勋儿子的飞贼了……”
李祚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还是漏了一个人。”
裴才保不解道:“六爷,属下实在不知,还有谁能……?”
李祚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人就是,你们的都督,沈环!”